“可正因为这样，柳姐姐，我也希望你好，柳姐夫好，大家都能夫妻和美，白头偕老……
哎——
乱七八糟的，我这也不知到底是要说些什么，我就是这心里吧，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糟，柳姐姐，你一定要和我柳姐夫一直好下去，这天下，你是真找不到第二个比柳姐夫对你真心实意的男人了！
好男人就要学会自己藏着掖着，千万别让别的坏女人给你骗去了！”
孙墨说得情真意切，慷慨激昂，几乎把自己都说感动了。
柳金蟾两眼静静地看着孙墨激动到红通通的脸庞，若刚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此刻眼中也在不觉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墨儿……柳姐姐都明白，你对姐是真关心！”
孙墨也不知自己怎么的，突然也跟着柳金蟾一般，难过起来：
“知我是真心，你就听我的！”
“好！”柳金蟾点头，转身要上马。
“等等！”孙墨心里还是不踏实，也翻身上马，“我送你！”
“有天白呢！”柳金蟾转身欲寻楚天白，楚天白赶紧骑马溜达老远避嫌。
“就让我送吧！”孙墨坚持，“今儿不把你亲自送到柳姐夫手里，我心里不踏实。我和你说，柳姐夫近来病时好时坏，你可不许气他，沾花惹草什么的——
你也别太过，你看我，不沾花不惹草，不也活得好好的？”
柳金蟾笑着催马走：“什么时候，你这么婆婆妈妈了？”
“就刚才！”孙墨拍拍心口，“不瞒你说，到现在我的心还慌慌的。柳姐姐，你答应我，不要和那慕容嫣说话了，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我怕她伤着你！”
“你柳姐夫安排的侍卫还少了？”柳金蟾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不懂！”孙墨跟着柳金蟾身后，“这慕容嫣喜欢不喜欢璟公主，我不知道，但这慕容家想攀附柳姐夫娘家，在我们京城世族圈里却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当然，也未必是真心喜欢，但喜欢柳姐夫家的权势却是千真万确的，所以这慕容嫣的娘当年没事就去北堂家转，每次还不忘带上她的三个女儿，其实慕容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好模样，但尤以慕容嫣最出类拔萃。
但，北堂家自来就是出美人的地儿，慕容嫣算什么？
而且慕容家根基薄，说实话，无论慕容嫣老娘怎么殷勤，柳姐夫娘家也只当她是个得意门生而已，也正因为这样，才有后来慕容嫣得璟公主青睐，慕容冰立刻背叛北堂家投诚战家的事。
在这京城，无论你做到多大官，只要你不能与京城望族联姻，就永远无法跻身京城名流之列，家族的辉煌也好似昙花一现，就好像我姥姥一样，虽然人人都说流芳史册，可不做官了，也就只能去白鹭书院当个教书先生……”
马蹄声在柳金蟾耳畔一声响过，接着又是一声。
墨儿则继续闲聊：
“可和京城望族联姻上了，就不一样了。
就像柳姐姐娶了柳姐夫，在外人看来，你不但瞬间跻身三公之上，甚至还有无数可待挑选的做官机会，就是你无心仕途，但你也可靠着御赐的封地，做个富贵散人，办什么事，一封家书，就有人帮你办得妥妥帖帖——
不怕被人欺，走路有风……
甚至还能时不时仗义助人，要说不好，大抵就是朝廷势力之争波谲云诡，但树大根深，也不是说倒就能全倒的！
柳姐姐，你有在听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自己，好似捡到了宝一样！”柳金蟾自嘲，言罢，她转身笑向后面还在细细碎碎不知啃着什么的楚天白：
“天白，听说你当上了正三品御前侍卫？”果然是干得好不如娶得好。
“呸！”楚天白吐出一堆木屑，提起这个就来气，“毛品！骗我去给黄鼠狼看大门，我吃撑了，放着自己家不管，去给黄鼠狼当狗，真当我是傻子！”
孙墨脸上一僵，终于知道楚天白说的黄鼠狼家是那儿了——大逆不道啊！
“天白，这句可不许再说了！”柳金蟾也忍不住拧眉。
“不说就不说！”楚天白继续啃她的木头，“我先走一步！不然我相公醒了摸不着我，明儿一准又连哭带嚎地让人熬那大鞭汤，上次坑了我一晚上！
得闲见！”
小身子一扬鞭子，眨眼就不见影了，大抵是生气了。
这小脾气！
杠杠的！
“璟驸马和璟公主感情似乎挺好！”
孙墨不禁有些羡慕。
“什么是似乎很好？”柳金蟾笑，“她们小夫妻是天天蜜里调油，烈火烹油……别看在一起吵吵闹闹砍砍杀杀快九年了，可小夫妻却是比新婚那会儿还黏乎——
人人都说璟公主这样那样，十句没一句好听的，但我这么多年看下来，璟公主还真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傻天白，那可真算是我们眼里的傻子，他心里的肝。”
孙墨不禁“噗嗤”一笑：“这话可千万别让柳姐夫听见了！”
柳金蟾笑着要回孙墨两句吧，嘉勇公府这边的门忽然就开了，素日里只在内院等柳金蟾的北堂氏也破天荒地站在了那门里，望眼欲穿地看着柳金蟾。
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墨儿想，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我就不进去了！”孙墨笑着调转马头，“我家相公也等着我呢！”
“那……就不留了，明见吧！”
柳金蟾眼见院内北堂氏神情有异，也不和墨儿多话，驱马径直就奔她相公去了。
墨儿勒马忍不住在嘉勇公府门外顿了顿身，下意识地看向柳金蟾那头。
看着柳金蟾在那头匆匆下马。
火把下，柳姐夫那一见柳金蟾，整个人就宛若受惊了的巨兔般，情不自禁往柳金蟾怀里越贴越紧，好似生怕柳金蟾又丢了的一般，把柳金蟾抓得死紧，久久不松——
孙墨皱眉：这是又犯病了？
虽然关于柳姐夫与慕容嫣的过去疑窦丛丛，但墨儿相信柳姐夫对柳姐姐此时此刻的这份小心翼翼，绝对是真心。
人，应该活在过去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