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120文一斤!”孙墨逃命似的,往回赶,可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倒回来两步,“你不会亏本吧?”
“……”常奢忙摇头,“就是利薄些!”
“那……也不能让你太吃亏,130文吧!”少十文也是钱!
孙墨立刻给常奢自动加价,常奢有点呆。
“就这么说定了!”孙墨很是高兴地转身找柳金蟾,顺便把她还价的过程向柳金蟾沾沾自喜地汇报了一番。
柳金蟾揉着自己的两穴,顿有……欲哭无泪的感觉:120文真的是实价好不好?她今天绝对是中邪了,才会让孙墨去讲价!下次知道地儿了,她绝对让砍价神童雨墨去!
二人说着,忽听外面人说:
“大人,外面常奢有事想问孙大人。”
柳金蟾回眸看孙墨。
孙墨忙又出去,隔着墙,柳金蟾一听,才知迷糊孙墨刚是还了价后就走人,连要订多少,怎么给钱送哪里全没提……
两穴更疼了!
“去,让雨墨来!”
孙墨回来时,脸更红了,悄悄寻了个角落,只是……桌上空空如也,除了和柳金蟾大眼瞪小眼,还没别的事可干!
“柳姐姐这么闲,真的好吗?”孙墨安静了片刻后,又忍不住在柳金蟾身边开始转悠了起来。
“管理者不闲,拿什么时间来思考公司……嗯嗯嗯——我们的远景!”柳金蟾头都没从书里抬起来。
“可我娘……”孙墨心里还是很不踏实。
“学会信任别人,给下属机会,你会发现比自己一个人强太多!”柳金蟾继续头不抬看书。
孙墨撇撇嘴:“但也没……什么事都不做的道理?”
“什么叫都不做?”柳金蟾将一本《菜根谭》拍在孙墨脸上,“我在重新学做人。”
能怎么办,她说服不了柳金蟾,自己又找不到事干,干脆,上行下效,她也在新书的样架上寻了本新书,开始坐下来细细翻阅。
“说起来,我是不是需要出去讲学啊?”
忽然,柳金蟾坐直身看孙墨。
“……”墨儿缓缓缓地转过头,给了柳金蟾一个“你终于想起,你还要做事了啊”的冷脸,“一般太女有太女太傅,诸王也都会从翰林院挑德才兼备之人兼任太傅……但本朝,王女不多,公主们又多如花似玉,你名声不好,我估计,太傅什么的,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余下国子监有专门的国子监先生,就算要请人去讲学,也定然不会想请你!
所以,别的大人侃侃而谈时,你负责听,然后……被突然指名时……不过以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我个人觉得,也难你不倒。
看书吧!”
这次换墨儿看书无比淡定了!
“每次讲学,总得有个主题吧?”柳金蟾歪头看孙墨。
“放心,你今天这么一闹后,谁也不会主动告诉你了!”孙墨鼻子哼哼:让你出风头。
“那我就差人去问!敢不给我!”柳金蟾鼻子也哼哼哼。
孙墨鼻子哼得更大声了:“临时请你,杀你个措手不及,看你如何应变?”
“那……我还是多读些书!”
柳金蟾赶紧把那边书架上的新书,抱下数十本,埋头书本,说看就看,一看就看了一个下午。
待到夜幕降临时,柳金蟾整个人横在离间的椅子上睡成一长条,虽姿势扭曲,但面容好安详,好似她还在嘉勇公府挺尸呢。
孙墨将太阳穴揉了又揉,放下手中的书,步出外间,此刻,今儿中午分发出去的书小样,一本本复又小山似的堆在了她不远处的茶几处,这效率……
孙墨傻眼了!
关键是她和何嬢几个负责亲自复查的,竟没查出一点差错。
“今日忙到这么晚,大家可有什么怨言?”
虽然柳金蟾里面睡成猪,孙墨自认自己是个操心的命,还是忍不住替柳金蟾问问外面的情况。
“能有什么怨言,一个个提着那半斤熟驴肉,高兴得合不拢嘴,说是家里男人孩子老早就说想吃这肉了,正想着等月底放了俸禄,就称一斤,家去合家尝尝,不想今儿嘉勇公夫人竟送了大家半斤。”
何嬢也笑,数日来因那日放纵常奢胡闹,险些丢了饭碗的愁云一散,脸上也笑开了花。
“还有人说啊,说嘉勇公夫人真是个奇人,看着那么凶,不想却能心这么细,还能体恤我们这些……素日里大人们眼里从来看不见的人,一看就是个好官!”包大姐也快乐地蹦进来插话。
孙墨一边将书分门别类放进墙上一溜空置的书架,一边心里冷哼:半斤驴肉……
“不过,有一个人不开心!”常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开口。
“刘典仪呗,她娘是大理寺卿,家里要钱有钱,自然是不稀罕这点东西,不过我看啊!”包大姐冷哼,“今儿夫人发了话,她不也没敢提前走?”
“就是,还不是乖乖带着人抱着东西,来亲自交给我们孙大人查阅!”何嬢也是欢喜不已,“不然都是老实人做事……”
大抵孙墨过去也是如此,何嬢这话才说了一半,就赶紧自行掐断了。
这生硬的断句,孙墨自认不是个小鸡肚肠的人,自然也就装没听见,继续埋首整理书架。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孙墨起身,将最后一本书成功放好。
“孙大人不如一起吧!”常奢笑,“这驴肉冷了就不怎么好吃了,我知道一家面馆,虽然简陋,但她家的阳春面可一点也不含糊!”
墨儿想想也是,与几人约了地儿,便转身进了离间,冲着柳金蟾的椅子猛踢了三四脚。
“你大哥……大哥追来了?”
柳金蟾赶紧扶着官帽起来,两眼还惺忪。
“去吃阳春面!”孙墨鄙夷的眼淡淡地扫了扫至今惧内的柳金蟾。
“……等等!”柳金蟾愣了下,就开始去官帽,解腰带脱官袍。
“你这是?”孙墨拧眉。
“傻了,才穿这身笨重的工作服到处跑?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啊?”
柳金蟾脱罢,还熟练地换了另一身。
孙墨眨了眨眼:“你哪学的?”别不是用来对付柳姐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