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这么一想啊,喝——
没有封号的璟驸马,眼下,却成了这场政治联姻的最大受益者!可以这么说,在大周所有头顶绿帽的可怜驸马们之间,这傻子驸马可是意外的好狗运。
肖腾撇嘴,暗想这事儿在从头到脚绿得发亮的驸马圈里,无疑就是一声平地炸雷啊!
当然,这样的天大美事,对于正骑着小毛驴的傻子驸马而言,两国之称,其实还不如她此刻手上的两个大馒头来得实在,但对于此刻思考怎么送礼的肖腾来说,可就是个难题了:
两国夫人,这骁公主的婆家可是真“尊贵”啊!
“所以这礼,在滕公主与璟公主之间,还得取上等,但要上到什么程度呢……”肖百万将一个新账本放到了肖腾的手里,“这是眼下几个大人在咱们家那几个店里的订货单,要得都很急,却又都不便宜——
你呢,自己对照着办!
两份,一份东宫的,一份璟公主的,前者一定高于后者……既不能让自己太掉价,也不能让别人下不来台,我建议啊,还是取个巧字,东宫就是个礼数,反正你送得再好,她们也不不会对咱们好——
但璟公主这儿,你最好拣他的真金白银……私下里嘛,他爱什么,你好生掂量,你们男人爱的啊,你心里比娘明白!
好了,不早了,这些个东西啊,你自己斟酌着办吧!既然要得都急,就别太繁琐。投其所好就好!”
说罢,肖百万起身离开了,但临走两步,忍不住又回头与肖腾道:
“这几日别让墨儿去北堂家走动,让她再静静,等她姑母来,有了新的指示再有所为不迟——
你们这边的事儿,娘会去说,你得空,也带着孩子去你北堂大哥哪儿多转转,看看他有些个什么主意。”
“恩!”
肖腾起身恭送肖百万,心里琢磨得最多得却是璟公主回京,将与皇太女联手对付北堂家的事儿——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呢!
一直就有些偏向东宫的皇太后,会不会就此彻底成了东宫压制北堂皇后的法宝了呢?
肖腾郁郁,若说刚才他还觉得墨儿投向北堂家是明智之举,那么此刻,他忽然感觉他和墨儿是真选了一条不归路了——
既然是不归路……果然早早安排下逃命路线才是明智之选呢!
但要怎么逃,才能躲过官府的水陆夹击,顺利脱离京城,逃出大周呢?肖腾开始了苦思。
接下来的半月,除了太女嫁儿子折腾了群臣三日,余下的时候,倒也是风平浪静,翰林院也没催促墨儿去应卯,好似大家都有默契一般,想给墨儿这个书呆子一些些过渡的时光。
孙梅呢,寝食难安,干脆告了一月的病假,以墨儿年幼需要好好教导为由,带着墨儿到城外的寺庙里吃了大半月的素,教导的话也没少说,大道理是一箩筐,但墨儿听来听去还是明哲保身,东宫和中宫都不是善茬那一套,怎么说呢?
墨儿觉得不及岳母大人的话来得实在,简单易行,还要把握度。
回城之日,已经临近春闱张榜。
这次主考是东宫的人,所以北堂家族也没抱过什么希望,尽管北堂家为保面子,连官职都给柳金蟾去宫里讨好了,但柳金蟾也始终是闷闷的,说句迷信的话吧,她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感觉要出事一般——
偏她相公比她还像惊弓之鸟,天天把她守得亦步亦趋,俨然一副大难来临前的惊惧状,反让柳金蟾人前只得佯装出一副闲淡无事挂心的悠闲状来。
这不,府内憋久了,难免郁郁,柳金蟾便忽然约了墨儿一起携家眷去城外登山踏春,顺便上柱香拜拜。
墨儿一得这邀约,立刻兴奋得跟只将出笼的小狗般欢蹦乱跳,出门就将她娘后面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恨没生出双翅来,直奔那山巅,能与柳姐姐一起跋山涉水,俯瞰群山。
肖腾也喜不自胜,人人都说公公爱和女婿抢女儿,但他这边倒好,一个公公如此,婆婆就更啰嗦了,平白将他们夫妻分开了半月之久,她年级大不怕夜里孤单,可他肖腾血气方刚,正值青春年少,那挨得这漫漫长夜的孤枕难眠。
今儿闻得柳金蟾地邀约,欢喜得比墨儿更甚,甚至还主动建议说:“这难得上一次山,依我说,倒不如在山上住一宿,既可带孩子看看日出,就连日落也能饱尽眼福——
一路上山下山不但不赶,还可尽情饱览沿途风光,孩子们难得出门,也可撒开脚丫子到处跑跑看看,比关在这府里成日像只井底之蛙似的强。
而且下人们劳师动众的上上下下也需要休息休息,你说呢?”
墨儿近来被她娘念得想撞墙,此刻一听肖腾的建议,岂有不欢喜的,立刻着人去和柳金蟾商议。
那边柳金蟾一听这建议,也甚觉心情立刻阔朗了不少,转身就和北堂傲商议。
北堂傲自进京来,那神经就绷得跟弦似的,此刻见柳金蟾舒颜展眉,想去踏春,还想外面住一日,山上带孩子们去观日升日落,还能远离这虎视眈眈的京城几日,得几天逍遥,岂有不愿意的,赶紧地命人将孩子们伙同她们夫妻的寝具一并带齐。
临到出门一看这大阵仗,北堂傲忽然觉得住一宿来去匆匆,只怕孩子们不能玩尽兴,就是素日里野惯了的柳金蟾也不能好好散散心,便主动让人与肖腾道:
“何必非定个一二日,难得带孩子们出来郊游,只管先备个三四日的食材,一并就从山下晚玩至山上,想停且停,然后再一路玩下来,还可让我们这些男人居家久了的男人,能带着孩子们过过骑马的瘾儿,尽兴而归才有些意思。”
北堂傲这一开口,自然肖腾更是乐不思蜀了,精兵简政,取了要紧的东西,就搭着北堂家的车马,一并跟着出了城门去。
路上,柳金蟾和墨儿骑马在前,北堂傲和肖腾分别带着孩子在后,周围的仪仗、侍卫环绕,浩浩荡荡一群人,就这么径直到了城郊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