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知道这检查也没用,关键是要先查到差了多少页,墨儿还是逼着自己恭顺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重新拆装几本一看就知是被动过的新书,先查,到底被拆走了多少页,心里暗暗发誓,这事,她墨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孙墨竟然没有一句辩驳……
大家纷纷诧异地看着墨儿一言不发地拆书查书,就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屋内先是一片静默,大家在偷偷观察了墨儿这个过去谢头的新宠,而今屋里的第一受气包约莫片刻后,失了好奇心,开始又恢复了往日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传说中说得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日谢头不也打压她看不顺眼的人的?
但何嬢和常奢这手段到底是给人下马威,还是真要撵人滚出这间屋,大家也就只能静静看着,大家说白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为求自保,那管得别人家的闲事。
常奢反倒托了腮,得意地笑了,杀鸡儆猴果然效果奇好,接下来嘛……
“哎,我有点事,你帮我把这剩下的做了!”
公然早退了!
午时都没到,常奢就这么公然早退了。
墨儿静静地用余光的看着常奢将那一垒高高的书页,压在另一边的桌上,然后就这么扬长而去,何嬢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墨儿想说什么,但一想自己过去也是这么特殊,便索性自己闭了嘴,对那心里的疑惑的圈却越来越大。
午间短暂的用饭时间,挂画没找到墨儿,因为想不通这一切的墨儿溜达溜达就溜达到了外面街上,待到她回神时,她已经站在了嘉勇公的府门外,不偏不倚与斜在那边街角的慕容嫣对上了眼。
“孙墨?”第一次看见穿吏服的孙墨,慕容嫣有些诧异和不确定。
“怎么?守这条街?”孙墨佯装不知慕容家与北堂家的过节。
“恩……也算是吧!”慕容嫣淡淡一笑,撇开墨儿有些明了的眼,岔开话题,“听说嘉勇公回来了?”
“恩,和嘉勇公夫人一起回来的,三个孩子都很可爱,嘉勇公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哪!”
孙墨一脸“毫无心机”地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抵是因为腾哥哥昨儿说慕容嫣说的话可能未必是疯话的缘故,墨儿竟然想保护柳姐夫——
毕竟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是柳姐姐和柳姐夫不计任何回报地给了她一个栖身之地,最关键的是,柳姐姐收留她时,柳姐夫一点嫌弃的话都没有——
私心里,她希望好人有好报,更不希望慕容嫣和北堂氏可能有些旧的事儿,被柳姐姐知道,产生解释不清的误会。
“孩子……真是嘉勇公的?”慕容嫣一阵冷笑。
慕容嫣的表情古怪,墨儿也不懂这话要怎么答才不出差错,便谨慎地笑道:“慕容姑娘怎么会有如此一问?不是嘉勇公的,嘉勇公还能说是他的?”
“这话问得好,你该问他们府里的人才是!”
慕容嫣笑,笑得倨傲,笑得满腹怨愤。
这态度令墨儿感觉不到一丝同情,反而打心底里的憎恶,也瞬间明白为何慕容嫣只能当男人们拒嫁的棋子,而不是哪个共度一生的良人了。
“也是!”
聊天都能把话聊死的慕容嫣,墨儿也懒待与她多啰嗦,径直转个方向,继续溜达。
“你去哪儿?”
掉头就朝嘉勇公府走的墨儿,让慕容嫣禁不住紧追几步。
“喏!”
墨儿抬头用下颌朝嘉勇公府的方向努了努,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如不说。
慕容嫣立刻一阵小激动:“那……”
墨儿斜目。
“我是说,可否引荐嘉勇公夫人!”慕容嫣开口,开得这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墨儿笑了:“慕容捕头,你……觉得这合适吗?”
“当然……嘉勇公夫人眼下未必看得上……”
慕容嫣难得收起了她那张眼高于顶的脸,堆出强笑,只是眼底闪动的算计,单纯如墨儿,而今却是能看得太懂太懂。
“恕孙墨冒昧,嘉勇公夫人,虽不姓北堂,却也是北堂家的东床快媳,慕容与北堂家的过节……她再是个心胸宽广、爱才惜才的人,也不得不考虑嘉勇公的感受吧?”墨儿盈盈一笑,作揖:
“告辞,这再说多,只怕就连我也不让进了。”
泄愤似的,收拾完用鼻孔看人的慕容嫣,墨儿闷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这不,反正出都出来了,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是做不完的事儿,不如就再溜达溜达。
想着,背着手,墨儿决定找柳金蟾下盘棋——
大考刚结束,想必柳姐姐待放榜之日,必是悠闲。
无视慕容嫣在她身后着急的脸,墨儿踏步直入嘉勇公府。
“刚孙大人是在和慕容家的人说话?”果然一进府,墨儿就被嘉勇公府的仆人提醒了。
“恩,似乎是想要打听嘉勇公夫人的事呢?也不知什么图谋,我想吧,你们还是要谨防她那日会对嘉勇公夫人不利,你们与慕容家的过节,你们夫人可是蒙在鼓里,只怕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一点不要她们见上,说上话才是上策!”
不待仆人警告,墨儿已经从善如流地先提醒了北堂家家仆。
“孙大人说得极是,依大人说,要如何做才好!”北堂家的仆人不禁向墨儿讨示下。
“这个嘛,寻她上司,明天换条街巡视……她不是疯的吗?就说怕她一时想不开行刺北堂家人,责令她不许靠近这条街,不就得了?”
墨儿背着手说得这叫一个口若悬河,谁想她不过是信口胡诌,仆人把这话一传到内院将柳金蟾守得寸步不离的北堂氏耳朵里,立刻就成了一计,当夜,慕容嫣酒后闯公主议驾,转身就进了应天府大牢。
柳金蟾屋里正被北堂傲盯得大中午温书,困得,就差没拿牙签撑眼皮了,这一听墨儿来了,虽知墨儿定是又半路受气开小差来了,但人还是忍不住欢喜得一跃而起:
“我去看看!小妮子一定是受了委屈,没处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