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陈先红脑子是不是突然短了路,又或者是柳金蟾和墨儿看似走路都走不稳,深得了男人们的照顾,她也忽然想沾点甜点,玩点苦肉计,这不,她眼见着快赶上了北堂傲,这一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故意脚下一滑;
“哎哟——”
明明北堂傲或者北堂傲身后的玄玉等侍卫,只要回头,便能有力地一把将她救在半空中,但……
陈先红的指尖才要碰触到北堂傲的袍摆,北堂傲一个闪身,就恰好在陈先红即将得逞的刹那,飘飘然腾出了一步之遥的距离,然后……
然后的然后——
“噗——”一声,陈先红不偏不倚地跌进了一个水坑里,摔了个狗啃泥不说,脚给崴了,门牙也磕掉了小半截。
“怎么了?怎么了?怎噩梦这么不小心?”尉迟瑾追上来,北堂傲等人直接甩了她老远。
“没……没没没!就是不小心……不小心磕着了!”陈先红看着浑身还在滴着泥水的自己,顿有玩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再抬眼看美人吧——
美人一双美目,黑幽幽地看着她,竟莫名得着满满的杀意!
杀意?
陈先红不禁一怔,再抬眼去看着,美人已经转身,唯余他修长,挺翘的背影在她的痴迷眸光里,再次定格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曼妙的好身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前面的人群也不知谁忽然就爆出这么一声吃吃的冷笑,大家不及都笑起来,陈先红的脸便率先红了,最后……最后直到下山,她都努力一撅一拐地藏在队伍后。
若是这样,就以为陈先红的意志被折了的话,那么……所有人就太小看了陈先红。
这一到山下,许多学子皆以怕担心家中老父老母担心为由离开了白鹭镇,返回老家,独陈先红意志坚定,她执着地紧紧追随柳金蟾和孙墨儿前往苏杭,途中仅请一位回乡的学姐,代转平安,便一脸大义凛然地慷慨陈词道;
“而今,白鹭有难,我陈先红生为白鹭书院一名学子,岂能书院最需要人的时候,撒手不管呢?”
墨儿太明了陈先红的心思,一待那人登船而上,便故意佯作不在意地与柳金蟾故意八卦:“貌似……那几位刚才帮我们的哥儿,也要返回故里——
好似是欲从苏杭乘船西下京城去?”
“怎么不早说?”陈先红回头瞪圆了两只大眼,懊恼之余,只能静静地看着那返归故里的船,在水波里越去越远、
“陈姐姐也没问……再者,墨儿也不之真假,只是金发那个说,此番到这,就不回白鹭书院了。”孙墨儿俏皮地故意逗着陈先红玩儿。
陈先红当即一脸的苦相。
柳金蟾也是坏心眼,追着墨儿的话,也附和道:“是啊,我也听他们这么说:好似都这打算……貌似……我那漂亮表弟家里,近日也有给他议亲事的打算!”
此表弟自然暗指北堂傲、
陈先红的脸更是垮得能直接挂油壶了:“那到底是议还是没议?”
“这个嘛……”柳金蟾恶作剧心起,“这男女授受不清,我一个女人那好问人家这个,再说了……我问,人家还不知我怎么个意思呢?你说,是吧?”
“……”陈先红脸如死寂,待要立刻心如死灰,但……
偏偏就这么老天不给脸,自那头走来的肖腾等人,已经自那边大包小包搬了好似一个家来。
柳金蟾的小书童雨墨还屁颠颠地追了来:“小姐小姐,姑爷……姑……姑爷……在老家……担心您呢?咱们要不要先过去?”
“这个嘛……他兄弟回去时,自然会和他说的!”柳金蟾以扇遮面,不住地对雨墨递眼色。
雨墨也不知这柳金蟾葫芦又卖了什么药,但肯定不是好药就是了,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雨墨纵然是忠心耿耿的小仆,而今经历事太多,也不得不为了明哲保身,顺着她小姐的眼神办事说话了:
“那表姑……表少爷,今儿安顿在哪儿呢?”雨墨睁着大眼睛,就看柳金蟾今儿怎么把这谎圆回去,反正……姑爷是不会同意夫妻分房而眠的——
新婚,不吉利!
“自然是……我们女人几个挤一间……”柳金蟾犹豫不决地那头回看墨儿欲陈先红,正思考要怎么脱身,墨儿可是临到关键时候第一个掉链子的人:
“……我得和我娘住一处!不过我娘说……你们可以住驿馆!就是地方简陋了点——或者我相公……我那……嫁了还没拜堂的相公家……”
“驿馆挺好,就不知男女有什么讲究?”柳金蟾赶紧截了墨儿的话头,生得这妮子,再说,就什么都漏了。
“自然是男的一处,女的一处……对了,墨儿不能先暂住你家吗?墨儿,我和金蟾可以和你挤一间屋!打地铺也行啊!”这得省了多少钱啊?
到了异地,才忽然想起自己小荷包扁扁的陈先红,立刻想到了省钱之道,不过……这在乡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毕竟客栈,就是驿馆也不便宜啊!
墨儿立刻为难,她倒是不太介意,但……她腾哥哥不答应啊!
“呃……”墨儿很是尴尬,要勉为其难地一口应承吧,一眼看出墨儿为难的柳金蟾,立刻就上来打圆场:
“我觉得还是自个住着自在!”
柳金蟾可不想再看见孙墨儿的爹娘了。
“再者,墨儿刚不都说了,哪是她那过门还没拜堂的相公家……你想,墨儿此去定挨排头,咱们跟着去,岂不是跟着一去挨白眼?”
柳金蟾这话一出,陈先红立刻一想,张口就盛情道:“说的也是哈,那……墨儿你不如也跟着我和金蟾住一间屋吧?咱们就选个小小的,三个挤一张床,两个睡一头,另一头睡脚头,岂不是省钱又热闹,就跟咱们就又在书院了似的。”
陈先红说得开心,可柳金蟾和孙墨儿立刻面如死灰:试问谁愿意睡陈先红的脚头?她的脚头,是睡得人的?
“这个……也可以哈!”柳金蟾一阵干笑,对着墨儿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