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却跑得跟急惊风一般……
难道是白鹭镇来了什么要紧大官?
墨儿人跪在地上,脑袋往外歪,欲看看娘和爹她们消失的方向。
柳金蟾呢?
站得高看得远,一瞟自己孙家两老消失的方向,居然是她家的后院那头?这……难不成他们以为她柳金蟾还在自己院子里,也给孙墨儿讨了个“孙二哥”?
墨儿和金蟾这二人脑袋歪去还不及回,及时交流一番呢?
不想,一直站在人群后,默不知声的孙馨儿忽然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缓缓着方步出来,还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俯视墨儿,再斜眼藐视柳金蟾,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动情之声控诉墨儿道:
“墨儿姐姐既然娶了腾哥哥,就不该和这种不入流的下等人一起,专干这些个对不起腾哥哥的事儿!”
这话从何说起?
墨儿一愣。
柳金蟾正在气头上,今儿倒霉得就差没抱作一团,和墨儿互殴了,此刻怒气未消,还跳出一死八婆出来装好人,落井下石之余,顺道贬她“不入流的下等人”!当即互相喷火的两眸全对上了一副伸张正义模样的孙馨儿:
不是她这好人,孙墨儿何至于去外面找慰藉?而她柳金蟾又何至于为了一个“义”字,让自己今儿这般露脸?
偏这孙二小姐愣是一心只扑在怎么让墨儿拱手相让,又或者该说,她根本就没把那头的柳金蟾当做一回事,当着众人之耳目,她仍自顾自地演戏般痛心疾首道:“墨儿姐姐,你可知你今儿做得这事儿,是在作践腾哥哥么?”
此言一出,孙墨儿顿时气得气不打一处来:“不会说话就别说!谁是你姐姐?谁又是你哥哥?”你不说那是你相公?你才是他的意中人,私定终身的妻主么?怎得?你外面找人使得,我孙墨儿名正言顺……
也就是出门开开眼界,就是“作践腾哥哥”了,关我毛事啊?
孙墨儿一肚子的话,在肚子里咕咕哝哝,不是为着腾哥哥的闺誉,想着这么些年,腾哥哥虽然对她“两面三刀”“吃里扒外”,又“红杏出墙”,但不管怎么说吃人最短,拿人手短,这点子恩,她孙墨儿还是记得的——
所以,后来,他再送她什么,她都一律有归还,不是一家人,何必贪那点子小便宜,让看不起呢?孙家再穷,却也用不着摇尾乞怜贪肖家那点子钱物。
墨儿此言一毕,本以为这话再明显不过,馨儿就是个傻子也该懂彼此的暗语。
谁想,馨儿却跟被人猛踩了脚一般,一小子跳了起来:“姐……你不认我,也不该不认……”
馨儿立刻一副泫然欲滴的雨打梨花状,就连问的声儿都好似带上了声声哽咽,只是伤心欲绝之余,她犀利的余光一扫柳金蟾:
“怪道爹爹说你越发坏了,不知恩义……原来是和这个女人往下流走……”
柳金蟾无语问房梁:这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还是明枪?
小美人立刻一副泫然欲滴的梨花带雨状,就连问的声儿都好似带了哽咽的味道,只是伤心欲绝之余,犀利的余光一扫柳金蟾:“怪道爹爹说你越发坏了,原来是和这个女人往下流走……”
柳金蟾无语:这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还是明枪?
“连姐夫都不会喊?‘哥哥、哥哥’听着都让人脸红,倒还敢先说人‘下流’?’一肚子不入流的心思,好似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似的?”
柳金蟾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张口就故意用街头市井八公们说八卦的语气,面含讥讽地拈酸说怪话,惊得跪在那头的墨儿猛对她暗招手,就怕柳金蟾一时嘴快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这是会要人命的!
墨儿在馨儿身后急得头冒汗。
馨儿呢,?
“你!”
孙馨儿自幼在孙府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自小仗着养父养母的偏疼,就是孙墨儿这个正经孙家小姐也不敢这么当着人公然损她,一张脸不禁涨得通红:
“馨儿与腾哥哥……是清……白的……”尾音“清白”二字居然明目张胆地故意还顿了顿……
这心思……
柳金蟾是个什么人?人精里挑出来的精!
一听就知这馨儿年纪不大,心机极深,假以时日,若再如此放任不管,必然是个祸害!
但《左传》里有个诸葛的话,就说的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她啊,柳金蟾,懒怠理她,不想自己口没遮拦骂出好话来,平白得罪了孙家人,虽然不得罪也得罪了,但何必还要继续抚人家逆毛呢?
祸,可大可小,逛逛窑子嘛,京城文人墨客多了去了!可知道人家的丑事……指不定就只能等着“被灭口”了——
她柳金蟾忍!
先拣小事说!
想着,柳金蟾直接无视掉面前狂吠的馨儿狗,这当儿乘着那一行人远走,一个箭步,就提着还跪在地上的孙馨儿衣领冷笑,质问道:“你不说你家常年吃青菜炖豆腐吗?这些糕点哪儿来的?”小墨儿啊小墨儿,深藏不露啊!
孙墨儿也摸不着头脑,暗想这糕点若不是柳家的,自然就是腾哥哥的,不禁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我……我相公家是……首富?”干嘛对着她发火?她今儿因她三个月的积蓄全没了!一会儿回家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首富?
柳金蟾一顿,眼睛里顿时冒出无数的铜板,“哗啦啦”如大雨般砸在她的头顶上:哇,她柳金蟾今年到底是走了什么好狗运,遇见的不贵都富啊?
咳咳咳……当然,这事……从长计议。
柳金蟾梳理梳理思绪,记忆里貌似孙墨儿是有提过,但……谁叫自己没注意听呢!当然,就是孙墨儿过去从来没提过,但谁让她相公娘家是首富呢?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人嘛,穷了志就短!何况墨儿也不是烂俗之辈,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相公是只公老虎呢?”柳金蟾忽又想起她刚才差点小命没了的重要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