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墨儿抱着她的锅返回小桌继续啃啃啃!
约莫过了片刻,大抵是那头的人啃完了,忽又爬上篱笆,不过他这次发出的不是吞口水声,而是贼贼贼地:“哎……哎……小短毛!”
“小短毛”?
墨儿的牙差点磕在猪骨上。
“小短毛?”墨儿放下猪脚,忍不住拿手指着自己问篱笆后的不男不女:有这么不知感恩的吗?
“恩恩恩!”丝毫不觉自己这么称呼人多么没礼貌的不男不女,猛对着墨儿点头,病同时招手,示意墨儿过去,“你来——”
墨儿放下筷子,也不知这家伙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疑了一会儿,料想“她”也不能如何,便又磨蹭了过去:
“你……你想说什么?”墨儿内心充满警惕,暗道这“不男不女”的,莫不是还要责怪用猪脚诱惑“她”?
“恩——你伸出手来!”篱笆墙内的“她”用同样“不男不女”的小鸭嗓对墨儿示意。
墨儿顿了顿,踌躇了一会儿,暗想:怎么也不能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难道……“她”突然知恩图报了?
墨儿想着,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手。
“高点啊!”篱笆那头轻轻轻抱怨。
墨儿无法,只得将手再抬高,待她回神时,已觉手心里有一堆黏糊糊,又似乎有些硬的东西搁在了她的手心里,隐隐感觉像……
“拿好了,可别掉下来!”篱笆后的“不男不女”拿指甲尖示意墨儿可以收回手了。
墨儿皱眉将小手一合拢,待到搁在自己身前一看,气坏了:
你爹爹的,一把吃剩的碎猪趾骨!
“我可是帮你,你说要是这东西丢在我家,我家太爷和太奶问不仅我得挨训,就是你也难脱干系,知道不?”
篱笆后的“不男不女”这还振振有词了。
好吧!
墨儿且当“她”是男人,不与“她”,但再想有下次……你就哼哼哼了!
墨儿抿唇,认栽似的点点头,旋儿转身,决定专心啃骨头。
但身后的篱笆“人”却没完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
墨儿回头。
篱笆“人”忽又垂了眼,流露出刚才纹丝不见的几分娇羞来,别扭了好半日才道了句:“哎——谢了!”
墨儿诧异地扬起一边眉毛,有点诧异这篱笆“人”居然还知道礼貌,而非吃了她的猪脚,还要她对他感恩戴德!
“恩——也没什么!”突收到意料之外的礼遇,墨儿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还……还有……你还想……”
不等墨儿说完,对面的呃篱笆“人”便立刻点了头,然后还小家雀似的对她羞答答地比了一个手指头:“你不介意的话,再给一块……小小的就好!
不过,骨头……还得你帮我丢!”
言罢,篱笆“人”就对着墨儿笑得像开了花似的,隐隐的,雪白的脸上似乎染了他也不曾自觉的粉色。
这好看的,真就是三月里的桃花似的,朵朵灼人眼。
墨儿待要呆上一呆,赞一声好美,比馨儿还漂亮,但……她猛得又愣了愣,试问自己这是抽得什么风,居然连“女人”都觉得美了?
“你,等着!”墨儿拿手拍拍自己的浆糊脑袋,赶紧回身,挑了一块肉头最厚,她最爱吃的地方,且没有一根骨头的大肉,十二分爽快地放在了篱笆“人”的手心里:
“这个,不怕,没骨头!”
篱笆“人”微红的脸,忽然就看着墨儿,红成了杏花色,艳艳的,隐隐地乍一看倒像个多情的小哥。
“……”篱笆“人”猛得拿了墨儿递上来的大肉,猛得躲到了篱笆后,背对着墨儿,连脑袋都所在了篱笆后。
这古怪的行径,墨儿不懂,只当是讨要东西不好意思了,这复杂的人性格,墨儿不禁又感慨,比腾哥哥还难捉摸:
怪道你说,这女人男人起来,比男人还男人,看样子,此言不虚!
墨儿也不多想,再要转身,便听篱笆后,一个低低低地声,好似话里有话地问了句:“你……你是不是对别人也都这么好?”
“恩……也没!”都是别人对她,比她对别人好!
墨儿回头看篱笆,不懂此人怎么问这个。
“那……你是说……是说我……在下……是头一个?”篱笆后的人又低低低地问。
“也……不是吧!”墨儿仔细想了想,答得很认真。
“……呆子!连这话都不会答!”篱笆后的人说翻脸就翻脸,说就说罢,居然还不知那捡了一泥巴块,照着墨儿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遭雷亲?
墨儿捂着头,不是想着她肚子里有宝宝,她定以一个跨栏之姿,冲过去将对面拿人好处,还不知手短的家伙揍上一顿:
恩将仇报,还得了!别以为生得好,就这么跋扈!
墨儿待要挽袖子吧,篱笆后的人倒像受伤了似的,娇嗔似的带着哭腔嘀咕了一句:“你一定不会讨男孩子喜欢!”
墨儿一怔,不想,这么隐秘的问题,都能被一个素未平生的人看穿,不禁怔了怔,待要立刻否认吧,仔细想想,否认又能如何?
不会讨男人就不会讨男人喜欢,反正……她会读书就行了。先红姐说了,这女人不需要讨男人喜欢,只要有权有势,漂亮男人都能跟飞蛾扑火似的蜂拥而至——
“你会讨男人喜欢?”墨儿反唇相讥。
“不敢说多会,但绝对比你强!”篱笆后的人撅着嘴,说得俏皮。
墨儿侧目,忍不住就贴在了篱笆墙上:“那你说——怎么讨男人喜欢?”
“那就看你懂事不懂事了?”篱笆后的人傲娇得将小比起翘得老高。
“一锅猪脚都送你!”墨儿素来大方。
“呸呸呸——你当我是猪啊!”篱笆后的人立刻回绝了墨儿的廉价贿赂。
“那你……要什么?”
墨儿反正什么都没有,此刻就是让她许诺来日送金山银山,她也也会告诉你,她一穷二白,除了一个人以外再无其他。
“容我想想!”
篱笆后的人撅着小嘴,装腔作势地在篱笆那头一个劲儿捂嘴偷偷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