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嫁个书呆子,能怪谁呢?还不是他自己喜欢——

论说,当初他也想赌气改心意的,只是墨儿那次来了营里后,他这心啊,就怎么怎么都放不下了,尽管爹说馨儿多好馨儿多好,也始终入不了他的眼……

琅邪大哥说,若一个男人能得一女人如他墨儿这般心思纯一,可以为了他无畏一路艰难险阻,放下十年寒窗苦读,置功名、生死于人后,试问天下几个女人能做到?

而最珍贵的,却是,“是什么样的意志,能支持着从未单独出过远门的她,一路穿过烽火,与逃难的人擦肩,踩着一地的尸骨而来呢”?

“那一定是因为,在她心里,这个人,于她而言,是比她珍惜自己生命,更想要珍贵的人。”末了,琅邪大哥如此感叹道,“腾儿啊,你此生若失之她,你余生将以泪洗面——

她如璞玉,朴而不拙,她的好,是你看不见,却独需要你去细细品的!”

“细细品”?

琅邪大哥的话太深奥,肖腾不懂,当他知道他对墨儿的心,才是墨儿该好好怜惜的,不过北堂傲说,他姐夫的话,意味深长,长在哪儿,肖腾也不懂——

反正,他非墨儿不嫁就是了:

她是璞玉,他就默默等着她来日价值连城;若一辈子都只能是块愚笨的石头,那他也一样把她摆在紫檀花架上,当奇石……谁让墨儿在他心里,就是独一无二呢?

想着,肖腾不禁揉着揉着,人脸就贴在了墨儿衣袍下的肌肤之上:“墨儿啊,你昨儿说一直就喜欢我,是不是真心话?”

此声柔柔蜜意,满是绵腻。

墨儿头埋在画册里,正为自己即将断掉的脊梁祈祷,谁想腾哥哥揉揉,忽得就来了这么一招,不是不觉得不甜,而是……她打小她连爹和娘言语上撒娇那怕一句,都没有……突然……突然腾哥哥就这样——

怎么说呢?

印象里,腾哥哥不是冲她横鼻子瞪眼,就是领着她在大街上陪他买买买,开口第一句不是“墨儿,你过来——”,就是“墨儿,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最可怕的是,他买东西时,会撕破了脸地和人杀价,让她数度恨不得从门缝里挤出去,表示她们不是一路的——

所以……

突然变得这么蜜语甜言……

墨儿总觉得心里有那么点……别扭!

适应不来!

“……”墨儿可说不来肉麻的话,但要说“不喜欢”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腾哥哥毕竟必定下一刻会跳起来,把她脑袋戳成马蜂窝……

“恩……喜欢!”墨儿吞吞口水,遥想满头凸凸凹凹的自己,她愣是逼着自己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别扭”的字来。

肖腾待要立刻就欢喜起来,只是……

“喜欢就是喜欢,前面还‘恩’什么?何苦说得这么不甘不愿的?”刚还满脸柔情蜜意的肖腾,立刻起身,就一巴掌轻拍在墨儿的腰上,歪斜着眼儿怒瞅墨儿,“你说,你是……是不是……是不是这三年在外面……在外面趁我生死不知的时候……有了别的男人?”

“嘶——”孙墨儿当即扶腰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这三年被我娘关书房里,不是逢年过节,都不给放出来!”她就知道……腾哥哥翻脸比川戏的变脸还快!

“真没给……放出来?”肖腾板着的脸上,两嘴角忍不住要窃喜地勾起。

“这还有假?不信你问你爹娘。她们去看我时,我还被锁在小屋里读书呢!”孙墨儿赶紧搬出救兵。

“什么什么‘你爹娘’,是我们的爹娘!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分你你我我的,也不怕天谴?”肖腾忍不住又纠正了墨儿一遍,然后眼珠儿动情地一转,“这是不是说……是不是说,你这三年……这三年……”都没有男人?

“都在读书!”准确地说,是在把老书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顺过来,倒过去地背了上万遍。

孙墨儿想起她这三年的苦读,就忍不住趴在枕头上为自己拘一把同情泪。

“……”肖腾吞吞口水,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关在屋里三年只许读书是怎么个情形,反正……让他这么呆一天,他都能疯了去。

“婆婆,这也是为了你好!”肖腾违心地装“贤夫”,边说还边为墨儿揉伤处,自儿时将墨儿手直接揉脱臼后,他娘为他专门请了先生……

“不过话说回来,当日,我在家时,你一连三年童生试都没过,你爹不也没关你小书房,这次……怎么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了?”

肖腾按着按着,脑子这叫一个转,立刻想起了一件前馨儿无意中提起的事。

“谁知道呢?年纪大了吧!”墨儿也觉得自己太悲催,“不过,我太爷说,省里会考四年一次,错过一次就得再等四年,童生试却是年年有,一年考不上还有第二年,而省考错过一次,就得再等四年……大概我爹是气我这个吧!”

“那……是不是考不上,你爹就会年年这么关你啊?”肖腾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

孙墨儿一想到那坐牢似的三年……瞬间彻底被打倒在枕头上,万分悲剧地突然觉得当小叫花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问你呢?”肖腾推墨儿。

墨儿好半日才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方回过头看肖腾:

“难说——

我从京城跑出来时,我娘还说今年秋闱在即,专门把我叫到跟前说即使新婚,也当以书字为重,她要亲自给我授课呢!”

肖腾的脸也紧跟着垮了:“怎么……怎么个以‘书字为重’?”

“头悬梁锥刺股呗!”墨儿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吐槽,“我爹说我娘当年省里会考试时,整整三年,日夜书不离手,更别说后来赴京赶考时了!”一个字“苦”哇!

肖腾脸青了:“那……那我怎么办?”换他,也逃家了。

孙墨儿回头,觉得肖腾更可怜,她书房苦读,他呢,就只能和她爹大眼睛瞪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