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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是不愿?”他哑声。

慕今朝大掌按住了她的后脖子,微微摩挲。

可那双狐狸眼,盛满了偏执占有欲,却也比春花秋月,夏蝉冬雪还要炽热温柔。

许声声就像一只白兔,被大灰狼盯上了,是怎么都要叼回窝里去的。

她呼吸之间都是青年清冽的雪松气息,清冽又干净,有些紧张。

“阿朝,我们不是成过亲了吗?”

“许声声,这三年的每一天,孤都在想,若是你没有走,该多好,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你欠了孤一辈子。”慕今朝越发靠近她。

他越发搂紧了少女的腰肢,在她耳畔哑声低语:“嫁给孤,那一场成婚,不算。”

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有些痒。

“阿朝......”

许声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伤害你的人,孤都将他们挫骨扬灰了。”

“谢蕴和,苏缈,修为尽废,处以凌迟。”

“萧修,五马分尸。”

“许清月,全身血液流尽而死。”

“姜泽,也会一样,没有后顾之忧,声声可愿嫁我?”

青年眉眼认真,脆弱又似乎带着一丝丝祈求,就好像害怕她拒绝。

许声声抬眼看他。

“声声......”

“嫁我......”

他虔诚的吻在她额前,一声又一声。

“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成婚吧。”许声声莞尔。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爱她的人,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等解决了姜泽,她答应他。

成婚。

男人眸底的情愫惊人的灼热,嗓音喑哑:“来年春暖花开,天下相迎。”

“不过,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不要背着我去做危险的事。”许声声拍拍他的头,说的认真。

外头,总管太监是听不见说了什么,可看见那姑娘大大咧咧伸手拍陛下的头,顿时心惊肉跳,一瞬间想到了一千种死法。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能死的那么难看!

陛下的头岂是能像拍狗那样拍的?

他于心不忍,像个球一样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就开始哭嚎。

“陛下,姑娘也是无心的,您不要跟她计较,上吊抹脖子喂药,总要选个轻松点儿的死法。”

那姑娘满头青丝散落在龙榻上,她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细碎像是哭声夹杂陛下怀里,明明那么细弱,却又是那么惊心动魄。

她铁定是在害怕。

“陛下,凌迟处死什么的,真的不适合姑娘。”总管太监还在嚎。

慕今朝脸色黑尽:“......”

“姑娘,您快跟陛下认个错儿,陛下一向宅心仁厚......”总管太监眼珠子都快怼到一块儿去了。

可能是这个总管太监实在太好笑了,许声声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眉眼弯弯的转过身。

总管太监一愣,这小姑娘没在哭啊?

“我喜欢跟陛下亲近,何错之有?”许声声杵着下巴,一点都不避讳。

慕今朝垂眸看她,薄唇噙着浅笑:“没错,有错也是孤。”

总管太监吓的一哆嗦:“......”

陛下发疯了?

还是他疯了?

寝殿中,篮子里还有好些糕点吃食,做的精致可爱,许声声捻起一块儿放嘴里。

很甜的。

很好吃。

“声声,孤还有些事,你不要走好不好?”青年帝王眉眼昳丽,晦暗却也情深似海,又似乎藏着小心翼翼。

生怕他再回来,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不走,就在帝宫逛逛。”许声声压下心底的酸涩,展开笑颜。

阿朝喜欢她,喜欢到.....恨不得将她绑在身上的地步。

慕今朝踏出寝殿,脚步停顿又离开了,终究没有吩咐人做什么。

“不知姑娘名讳......”总管太监试探性的问询。

“你唤我许姑娘即可。”许声声看了看这帝宫,脚步踏出了寝殿。

总管太监跟在她身后,恭敬至极。

随即碰上了许愿,行礼之后,许声声让总管太监不用跟着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

“阿朝这些年过的好吗?”许声声一路走到了容声殿,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分明是寒冬腊月,可唯独这一株桃树开的烂漫纷扬。

许愿看了看这一株桃树,慢慢敛去笑容:“阿姐,不好。”

天际开始落雪,连灯笼上都积了一层细雪。

“容声第一年,姐夫搜罗天下道士算卦之人,重信这些人,修邪术,满朝乌烟瘴气,甚至因为招魂去了半条命。”

“容声第二年,姐夫不要命的只身踏进战场,多少次命悬一线都不肯退下,打下了慕容江山。”

“容声第三年,道士算卦之人被屠杀殆尽,不允许天下女子穿鹅黄色襦裙,不允许做栗子糕,凡是跟阿姐有关系的,全部成为禁令,姐夫也落下如今的名声,阿姐该知道,姐夫对你,视若生命。”

许声声静静的听着,寒风吹起她凌乱的青丝衣袂,如一只折了羽翼的蝴蝶,无声无息得令人心疼。

“翠翠想你。”

“阿姐,爹爹......也很想你,尚武节结束的时候,去见见他吧。”

许声声心口瞬间如刀割一般,直抵心脏,生生地痛。

“好。”她轻声,手攥出了血痕,明明很痛,她却感觉不到痛了。

许愿静静的退出去了,阿姐现在应该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容声殿外。

许声声一言不发,纤弱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大殿。

因为她的不在意,因为她将自己当成了旁观者,导致了现下的所有结局。

“吱呀一一”

容声殿尘封已久的大殿门被推开了。

和许府闺房一模一样。

绯红的罗账,如一片燃烧的云彩。

梨花木的梳妆台,一整盒的粉珍珠,还有那只白玉钗子。

还有一盒纸星星。

凌乱中又有序,就像是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整个房间里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张张带着血迹。

上面的符咒字迹她认得,都是阿朝画的。

她伸手拿起梳子,来到梳妆镜前坐下,轻轻梳着头。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

织金沉香锦衣,绣着龙纹的青年将白玉钗子温柔的戴在了她头上。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慕今朝握住她的手,有些凉。

许声声认真:“阿朝,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慕今朝看了她一眼:“不会了。”

只要她永远不会离开。

“这里的东西我会让人清理好。”慕今朝低语,一点点伸直她的指尖,给掌心上药:“总是这么不小心。”

许声声看了看掌心血迹,也知道,他说的是这些符咒,用来招魂的符咒。

“你给我个盒子。”许声声眨眨眼。

青年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