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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丫丫打开了手上的大箱子。

一打开就是晃花了她眼的秋裤。

各种花色。

火红火红的秋裤,红的恍恍惚惚。

还有绿色的秋裤绣着大朵大朵红色的大花。

大红花儿朵朵开!

“......”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大妈在跳广场舞的画面,挥舞着二人转的那种。

她打死都不会穿的!!!

许声声再艰难抬眸看了看眼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现在秋裤都这么内卷了吗???

陈丫丫特意撩起自己身长穿的秋裤角给她看了看:“夫人,冬季若没有旱灾,宋国大抵常年是阴雨连绵,你要像我这样,里衣角扎秋裤里,秋裤角扎袜子里。最暖和啦!”

陈丫丫期待的看着她:“夫人,这些花色可是我娘亲挑出来最好看的花色,夫人是不是也觉得好看?”

许声声真的很不想让小朋友伤心,她闭了闭眼,然后朝着陈丫丫感动的不行,眉眼真诚:“丫丫,谢谢你这样厚重的秋裤,也谢谢府衙夫人一片真心。”

她想了很多词,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夸这秋裤好看。

陈丫丫眉开眼笑:“大人,记得穿秋裤,您跟夫人路上小心,以后有空来南城玩儿啊!”

慕今朝:“......”

许声声抱着一筐秋裤热泪盈眶的招招手!

许清月在另外一辆马车上嗤笑,第一次觉得,许声声眼光真是土到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离开南城。

回许州的马车上,许声声抱着汤婆子,整个人都缩在慕今朝怀里,襦裙下是大红大红的花秋裤,穿的严严实实的。

里衣扎在秋裤里,秋裤塞在罗袜里,俨然将陈丫丫的话听了个十成十。

她又端起一杯热茶,咕噜咕噜下了肚。

不由得赞扬:“阿朝泡的茶越来越好喝了。”

“不是说打死也不穿秋裤?”慕今朝忍不住取笑她。

许声声咬牙:“咱能不提这事儿不?你再提,你每天头发掉五百根!”

“就算是秃子,声声也是喜欢的。”慕今朝勾唇。

许声声:“......”

另外一辆马车的许清月冷得直发抖……

她突然想着,那秋裤其实不丑的。

又过了几日,许州的轮廓近在咫尺。

许声声扭头看了一眼单手支颐小憩的青年。

慕今朝这一路上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身为都统,他有处理不完的军务。

他会努力习武。

他会读万卷书。

他很辛苦,他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往上走。

许声声托着小下巴看着他。

有些人,生来眉眼昳丽,像是造物主捏造的精致完美的人,一笔一划刻画的恰到好处,鼻梁也挺拔有锋,总而言之就是最好看的。

大橘轻跳一下蹲在她的肩头,笑出一口猥琐尖牙:“宿主,你觉不觉得你这会儿像是个LSP。”

许声声:“......滚。”

大橘一溜烟又不见了。

她看了看,突然玩心大起。

手腕翻转间,出现了一只毛笔,毛笔间,金色纹路流动。

许声声舔了舔嘴角,颤巍巍拿着笔靠近。

笔尖在青年眉间中央点了一个金色的图纹,一闪即逝。

这是个小术法,日后若是阿朝遇到危险她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阿朝,打上标记啦,你甩不掉我的......”许声声难得笑的一脸邪恶。

等回到许府以后,府上又是一阵热热闹闹的欢迎阵势,好吃的东西一波接一波往许声声院子里塞。

许声声回府就开始窝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有什么事儿都等睡醒了再说了。

这一路都没有休息好。

慕今朝走到床榻边,俯身吻了吻小姑娘,贴着她耳畔的声音那么低哑磁性:“困了就好好睡一觉。”

许声声迷糊的应了一声。

慕今朝凝视着小姑娘。

这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事。

出生在慕容皇室非他所愿。

身为慕容皇室前朝太子非他所愿。

在声声没有出现以前,一个没有心的傀儡不过是生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可如今,他愿意去争去夺这些身份地位。

只为了,现在到将来,没有任何人能从他身边将他的神明带走。

他替小姑娘掖好被角,转身出了房间。

盥洗室。

慕今朝随手解开玄纹腰带,玄色锦衣丢在地上。

他漫不经心解开上襦扣子,指尖修长好看的让人想要尖叫。

那纯的如透明的雪一样的白皙肌肤,美的近乎邪性的鸦青长发,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的狐狸眼眸,揉在一起却是令人甘心情愿堕落到地狱的迷乱。

在半明半暗的日光下,他那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的忽闪着,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就好像初生的蝴蝶扇动着薄脆的翅膀,薄薄的嘴唇微抿,形成一个完美邪肆的弧度。

慕今朝走进洗浴池,精瘦的躯体一览无遗,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的滑落。

那是一种邪魅的诱惑,穿透灵魂的窒息感。

“声声......”

他声音有些哑,随即水波有些荡漾。

......

一个时辰后。

满城杏叶簌簌落下。

冬日透光。

茶楼之上,雅间坐着两人饮茶交谈。

此次,慕今朝跟言卿舟南城之行,定然成了萧修的心腹大患,如今,正主可不就是到了许州了。

玄衣青年一身劲装,一双狐狸眼摄人心魂,又带着漫不经心的态度:“萧大人不远千里来许州做客,不打声招呼,倒是本都统轻慢了。”

对面是一个头束玉冠,一身华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满脸络腮胡,只是那一双眼阴沉又带着笑:“慕都统说的哪里话,圣上让你与丞相去西州南城,替萧某拔出了毒瘤,祈雨寻粮,萧某感激还来不及,如今到了都统的地盘儿,还要让都统亲自招待,萧某没那么大架子。”

萧修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眼底时不时闪现的狠辣,可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慕今朝修长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在桌案上,狐狸眼潋滟着凉薄意味:“萧大人前来许州,只怕不是为了感谢这么一点小事。”

一只老狼王和新狼王就像在打着太极。

慕今朝不紧不慢继续饮茶。

桌案对面。

萧修目光里敛下了深沉神色,带笑:“都统说的哪里话,有事确实也是有事,如今盛京城可谓是热闹的很呐,前些时日,永王遇刺,可差点丢了命。”

慕今朝掀了掀眼帘。

如今的宋帝膝下是还有三位皇子。

宋帝的身体被酒色掏空,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事,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至于萧修,内一品大臣,似乎是站队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