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就说吧。”
瑾婳淡淡道,片刻,又开口,“记住,可一定要如实的说,这里可这么多人都听着呢!你若是有半分隐瞒,被本公主知晓的话,后果可不轻巧……”
“你说是吧?郑夫人。”瑾婳又看了看郑夫人。
“是,当然是。”郑夫人含着笑意点头,只是脸上毕竟挨了很多巴掌,这会儿看起来笑得像哭一样。
她的心里也确实想哭。
马上就要被拆穿了,笑得起来才怪,她真想现在亲自过去把那贱婢的舌头给割了!可是,长公主在这里,这个多夫人和贵女也在这里,她不能。
“奴婢一定说实话!”那婢女连连点头,就开始娓娓道来:
“夫人安排长公主去客房歇息,这事儿是早就有安排的,因为夫人在给长公主喝的茶里面下了药,长公主只要喝下就会头晕难受,并且浑身软弱无力。而早先,夫人就让二公子在竹林那里玩,说是晚些时候就会有美人儿过去陪他,只要他乖乖的在那里等就行了。”
婢女的话讲到这里,郑夫人炸了,立即开口,为自己辩解:
“胡说八道!本夫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你这个刁奴偷懒,违背本夫人安排的差事,现在出了事情,就要把锅扣在本夫人身上!”似乎是为了证实,继续问:“你说本夫人下了毒,可有证据吗?这茶,本夫人现在就敢喝!”
说罢,郑夫人吩咐身边婢女给她倒了一杯,然后果断的喝下,并且还翻过来给众人展示了已空的杯底。
又看向瑾婳,“长公主莫要听信刁奴的胡言,这茶大家都喝了,臣妇也喝了,事实证明,它是没有毒的。”
“嗯。”瑾婳轻声应了,让人听不出她什么意思。
这壶茶自然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早已经被换了。
“你继续往下说。”瑾婳对那婢女吩咐。郑夫人想说什么,被瑾婳凉凉的看了一眼,暂时闭上了嘴。
“是。”那婢女答应,又继续:“大家都知道大严的规矩,只要女子与一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那这个女子无论有没有订亲,只要她没成亲,就要嫁给这个男人。长公主当时体虚,若是遇到了二公子,那自然无法反抗……”
众人听到这里,似乎恍然大悟。
之前听说陛下准备将长公主赐婚给郑大公子,可是被长公主婉拒了。而现在……郑夫人是多想与皇家结亲啊?难道是觉得,大公子不行,就二公子?竟然想用这样的方法让长公主进他们将军府的门?
众人看郑夫人的目光有些微妙,郑夫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她不敢直视这些目光,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才不是想与皇家结亲,而是她那个蠢货儿子前些日子说看上了一个美人,想要又得不到。看着儿子每天过得不好,她做娘的自然就心疼极了。
想要个美人儿而已,她给儿子弄回来!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弄回来!
于是,他找来了伺候儿子的下人和儿子出门专用的车夫,问他们那美人儿长什么模样,什么来历?那车夫和下人描述了一番,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模样,但也得知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
她便找来了京中所有贵女们的画像,让车夫和下人认一人到底是谁,两人看了几遍,都说没有。
她纳闷了,那这个人还会是谁?
忽而想到宫中的公主,她四处拖人找关系,终于得到了长公主的画像。结果,伺候儿子的下人十分激动,说就是这个!
她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一开始还是很害怕的,甚至不敢起什么坏心思。可是儿子天天对着那画像时而傻笑,时而哭,时而疯癫,她着实心疼,便开始制定计划。
正好,借着今日她的生辰,便安排了这么一出。她自认为天衣无缝,儿子的心愿就要了了。可谁知这长公主聪明过了头,叫她的计划跑了汤。
郑夫人越想,心中越恨,根本没有听见别人说了些什么。
“郑夫人,你不说话,是代表您默认了吗?”瑾婳又一次道。
郑夫人这才回神,有些紧张。
“不,长公主莫听谗言,臣妇冤枉!”
管她说了些什么,反正喊冤就成了。
瑾婳蹙了蹙眉,继续道:“本公主方才是问你,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啊――”郑夫人一愣,“好,臣妇没有意见。”
她还以为那贱婢趁她走神的时候又说了些什么出来呢。
瑾婳给筱柔吩咐了几句,筱柔应了匆忙出府找大夫去了。
“长公主,将军府上便有大夫,臣妇可以派人叫他过来。”郑夫人道。
“不了。”瑾婳拒绝,直接说,“本公主不放心。”
她才不需要给这位郑夫人留什么面子,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指不定府里的大夫也是串通一气的。
郑夫人脸色又不好了。
长公主什么意思,用的着说得如此直接吗?
心中虽怒,却到底不敢发作出来,只得咽了这口气。
瑾婳这才又看向引路的婢女,“还有什么没有说完的?都继续说了吧。”
婢女得令,继续:“奴婢一直躲在暗处,盯着她们的情况。二公子果然出现了,就要朝长公主扑过去,可长公主的两个婢女却很灵巧,很轻松就扶着长公主避开,二公子摔到了地上,过了很久才爬起来,起来的时候,长公主她们已经走远了……奴婢将这消息带回来给夫人,夫人很生气,便派了几个下人穿上黑衣,蒙了面,到长公主歇息的客房去,说是将长公主绑了,直接带去二公子的房间……”
引路的婢女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全都说了说来,抬头看了看瑾婳。
“可说完了,没有漏下的吗?”瑾婳问。
“没有,奴婢绝无半点虚言,也无半点隐瞒!”婢女信誓旦旦的点头。
郑夫人彻底懵了,只觉得浑身凉透了,没有力气,全身都在颤抖。她想开口解释,却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解释了。如今,她的口中只有这句话:
“不,这些都是这贱婢编的,长公主莫要轻信。臣妇胆子再大,定不敢做出此等以下犯上的事情。”
瑾婳一时没说话,她忽然盼望着当事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