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皇姐最好了,果然还是很关心他。
却又听瑾婳说,“你也有些天没看书了吧?以前学过的那些,现在可还记得吗?”
安君心里咯噔一下,整颗心又突然提了起来。
凉了,皇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这两天腿受伤了,正在休息之中,压根儿就不会去看书一眼。结果还非要来问他这个事情!
“哪有?安君分明才一两天没看书而已,您看,陈有其走了,我也在养伤,自然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头……”
安君说了许多,似乎还颇有道理,自觉得理直,气也就壮了。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忘了都是正常的?”瑾婳耐着性子问。
“是啊。”安君很自豪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人哪能记住那么多的东西啊,而且,他也不是很想记,就更加记不住了。
瑾婳心头莫名浮起一团火气,突然想把安君的脑袋给弄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注了多少水?
安君瞧了瞧瑾婳的脸色,眨了眨眼。
皇姐好像不开心?怎么不说话?
片刻,安君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皇姐?”
“嗯。”瑾婳应道。
“您刚刚在想什么事情吗?”安君继续问。
“是啊。”
“皇姐您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如果忙的话,可以不用留在这里陪我了。”安君很善解人意的说。
皇姐留在这,他就不能肆无忌惮的跳来跳去,不能抒发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
“嗯,确实是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走了。既然你的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回头去告诉母后这个情况,让她也别再担忧你。”瑾婳说着,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君心头乐呵呵,皇姐终于要走咯。
瑾婳走出几步,又顿住。安君一怔,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
“父皇明后两日或许会过来抽查你的功课,看你学习得如何了。”
果然!
安君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抽查?又要考功课?他都忘的差不多了!
嗯……就算记得一点点,那也真的只是一点点,经不住父皇的严厉拷问啊!
“你记得抓紧时间复习,否则,父皇怪罪下来可不得了。他这两天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呢。”瑾婳继续提醒安君。
安君的心情更加复杂。
不能惹父皇动怒!更何况父皇现在心情不好?那不就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吗?
不行,他还是安分些好。
“好,皇姐放心吧,安君都记下了。等父皇来检查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安君连连点头。
瑾婳意味深长瞧了他一眼。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让父皇抓住把柄?
一旁的小木也看不下去了,心中忐忑得不行。
他的太子殿下哟,难不成伤了一次腿还波及到了脑子?如今腿伤好了,脑子却坏了?
“咳咳……”
小木掩着面轻咳了两声,似乎在有意提醒着什么人什么东西。
安君反应过来,嘿嘿笑,“皇姐放心吧,安君会好生学习,不让父皇母后以及皇姐失望的。”
“嗯。”瑾婳轻声应了一句,没再多说。
小木心中提着的一口气也总算舒缓了下来。
瑾婳走后,安君又拍了拍自个儿的腿,笑道:“小木,我好了!”
小木:……
太子殿下,您是傻了。
这句话,您今天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安君自己开心了一会儿,见小木在一旁不怎么搭理他,终于消停了下来。
“小木。”安君叫了一声。
“奴才在。”小木连忙答应。太子殿下总算正常一些了,大概是闹饿了,想找他给他准备吃的?
“要是父皇真的来考我功课可怎么办?”安君正躺在软榻上,一脸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您应该做好准备,好好复习。这样的话,陛下无论考您什么,您都不怕。”小木回答。
还以为是饿了,原来是让这事儿给吓的。
“我知道啊。”安君有气无力的道,“可是,我就是想玩,就是不想去拿什么书本,也不想看。”
要他好生准备,这不是为难他吗?
“那……您可有什么更好的打算?”小木额上一阵一阵冷汗,太子殿下总想着不劳而获,真的不好啊。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分明与长公主一样都是皇后娘娘生的,怎的性情就如此的天差地别?
片刻,安君才摇了摇头,无奈道:“没有。”
如果有,他早就想出来了。
小木作为一个衷心的下属,好言好语给安君提了些意见。安君听进去了,决定晚上的时候挑灯夜战,好好的温习一番。
小木:……
为什么不是现在,而要推到晚上?
晚些时候,瑾婳在初宸宫中刚用过晚膳,外面有宫人来报,说是娘娘前来探望。
“哪位娘娘?”筱柔开口问那传话的宫人。
“这……奴婢不知,只觉得面生。看她穿着打扮,奴婢觉得应该是后宫的娘娘。”那宫人回答。
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了,见过的人也不少。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什么穿着打扮,身上的气场,都完全不同的。
“那就请她进来吧。”瑾婳开口吩咐,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谁突然这么有兴致,竟跑到她这初宸宫来。
那宫人应了,连忙出去通报。
很快,又领着两个女子进来。一个身着华服,一看就是主子,另一个与宫人们穿的一样的衣服,身份也一目了然。
宫人把人带进来,交代之后便退下了。
“长公主。”那女子含笑,冲瑾婳轻轻颔首。
“原来是住在婀芸殿的娘娘。”瑾婳同样回以微笑,轻轻颔首。
此人,自然是之前大家公认的皇帝新宠,陈艳红。
瑾婳还记得,那日,陈艳红出言张扬,也知此人是心气高傲有城府的人。
过去这么些天,这陈艳红也没怎么主动给她说过话,更别提来她这初宸宫探望。她也觉得,这陈艳红大概以后也不会怎么与她来往。
今日倒好,事情偏偏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