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慕云舒送瑾婳回了宫。
“公主,你一个人?嫣儿呢?”筱柔问,一边瞧了瞧瑾婳身后。
十米开外,也没有嫣儿的身影,不会是撇下公主自个儿去玩了吧。
“还没回来吗?”瑾婳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嫣儿去跟踪马守财也有一段时间了。马守财功夫了得,嫣儿又是个沉不住气的,就让嫣儿被发现,出了什么意外。
如此想着,瑾婳心中着急,眉心紧蹙。
“没有啊,难道她真的撇下公主你自个儿先走了?”筱柔愤愤道,“嫣儿真是不像话!”
“不是,我给她安排了事情,就没一起了。”瑾婳解释道。
筱柔这才点头,“原来如此。”
很晚,嫣儿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日,瑾婳醒来便问筱柔,“嫣儿可回来了?”
“没呢。”筱柔摇头,脸色也十分难看。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瑾婳先带着筱柔去未央宫请安。
回来了不久,又往宫外去了。
正午,与郑如奂约在了仙茗阁。
仙茗阁是京城里上等的茶楼,里面的茶类众多,且都是上品,环境清雅安静,是品茶聊天的好去处。京中的贵公子们和贵夫人们都爱去那里,喝喝茶,唠唠嗑,打发时间。
瑾婳走进,掌柜一眼看出来人气势不凡,上前来招呼,“姑娘需要个什么雅间?”
在下边大厅里喝茶的人寥寥无几,有钱人都喜欢有自己的小空间。
“香玧,二。”瑾婳开口道。
这是郑如奂在信中提到的雅间名称,想必是前两日就已经订好了。
掌柜的点头,“好嘞,姑娘您这边请。”
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到走廊前伙计的面前,吩咐到:“带这二位姑娘去香玧二房。”
伙计应了,忙带路。
很快,伙计停了下来,推开了面前的门,“姑娘您请吧,那位客人还没到呢!”
瑾婳颔首,“好,有劳了。”
伙计点头,离开。
瑾婳和筱柔进了包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公主,郑公子不是约您吗,结果自个儿还没到呢!”筱柔不乐意,“瞧瞧这都什么点儿了,真是不如舒王爷十分之一。不,不如万分之一。”
瑾婳轻笑,“什么时候跟嫣儿学成这样了?”
她记得筱柔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果然是近墨者黑。
“奴婢说的实话。”
“不碍事,先喝喝茶,他来晚一些也无所谓。难不成你那么急着见他?”瑾婳看向筱柔,轻轻笑了。
筱柔看出瑾婳面容上的打趣,嗔道:“公主才不要取笑我。”
筱柔脸一红,不说话了。
瑾婳暗自笑着摇头。筱柔还是没有学到嫣儿那样的境界啊!
不久,外头有人推门。是店里的伙计。
“公子请进吧,姑娘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久了呢!”
“嗯,多谢。”郑如奂的声音。
“公子客气了。”伙计道一声,又离开了。
瑾婳侧眸看着房门的方向。
那个翩翩公子,脚步沉稳,缓缓的向她靠近。
每走一步,他脸上的紧张就多了一分。
瑾婳不由觉得好笑。
前世,郑如奂何曾这么小心翼翼对待她过?
距离不长,郑如奂很快走到了瑾婳身边。
“让长公主久等了。”语气中带着小心与讨好,郑如奂微微拱手。
“是挺久的。”
瑾婳轻声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温度,“本公主还差点以为郑公子忘了这件事,不会来了呢。所以,郑公子打算如何谢罪?”
郑如奂微怔,脸色略带喜色,“是草民的疏忽,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情呢。草民愿自罚三杯烈酒,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瑾婳垂眸,凉凉道:“容我想想。”
郑如奂的目光落到瑾婳的眉眼之间,再也移不开了。
“咳咳,郑公子注意一下您的形象。”筱柔轻咳了两声,有些怒了。
她都没这么目不转睛盯着公主看过,这男人算什么?不知道公主已经是舒王爷的人了吗?
想来,旁人确实还不知道。
郑如奂经筱柔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别开了眼睛。
“长公主莫怪罪,草民方才在想事情,想得入神了些。”
“嗯。”瑾婳轻声应了。
筱柔面上不显,内心对郑如奂的印象是一跌再跌。
什么想什么入神了?
盯着公主的脸入神,想得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吧!
桌上放了三壶女儿红。
瑾婳瞧了瞧,道:“郑公子若是诚心谢罪,本公主也不阻拦。恰好,本公主听说这女儿红极好,也不知喝了醉不醉人。郑公子若是不反对,可否将它们全都喝了,让本公主瞧一瞧它的效果?”
白瓷酒壶,不大不小。
郑如奂点头,“既然长公主开口了,草民自然得喝。”
能用喝酒博得美人一笑,他是愿意的。
能让为长公主做试验品,他是愿意的。
瑾婳装作脸色不好的样子,凉凉道,“这话说得,本公主就不爱听了。郑公子自愿喝才喝,什么叫长公主开了口才不得不喝,难不成本公主逼你了?”
对于郑如奂,她也是不想给一点点好脸色的。
“不是。”郑如奂开口解释,“草民并不是这个意思。”
心里又着急,暗骂自己嘴笨。怎得到了长公主跟前儿就老是不会说话了呢?
“那是什么意思?”瑾婳继续问,完全不想给郑如奂台阶下似的。
无奈而焦急,郑如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倒。
等到三壶酒完了,瑾婳道:“郑公主真是爽快人。”
“长公主过奖。”郑如奂笑了。
“来了这么久,郑公子请坐吧。”瑾婳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郑如奂点头,到瑾婳对面坐了下来,“谢长公主。”
“郑公子邀本公主前来,就是喝茶聊天吗?”许久,郑如奂也不说话,瑾婳问。
她才不愿陪着他在这里干坐着。
“自然不是。”
郑如奂道。“只是想见长公主一面,草民的心意,都写在信笺里了……”
“嗯,看见了。”郑如奂还没说完,瑾婳淡淡道。
可那又怎样。
郑如奂说出的那些温言软语,激不起她心中任何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