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你刚刚说,饿了本想偷吃桂花糕。却因为想起来不能吃,才离开了。”瑾婳端庄的走到王管事身前距离一米的地方,开口道。
“正是。”王管事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本宫就觉得奇怪了,这桂花糕,为何不能吃?”
“这――”王管事心惊,一时难以开口。
“瑾婳,你是公主,这事与你无关。你出来捣乱做甚?快快退下。”淑妃脸色有些不淡定,以关切的口吻让瑾婳莫要多管。
“淑妃娘娘这是认为瑾婳在捣乱呢!”瑾婳讥讽一笑。看向严帝,语气淡淡,“父皇,儿臣也是被牵连到这件事里边来的,怎会与这件事无关。如今儿臣想要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您说,儿臣难道做得不对吗?”
严帝虽不满瑾婳,但也觉得瑾婳所问有理,点了点头,“瑾婳所言甚是,毕竟当下找出下毒之人才是最要紧的。”
瑾婳勾唇浅笑,看向王管事:“莫非,王管事早就知道桂花糕里有毒,不能吃?”
王管事震惊,一下子仿佛忘记了呼吸。心中懊悔不已,干嘛要那样说?
“不――不是的。淑妃娘娘亲自过来说这是给长公主的,小的什么身份?长公主什么身份?小的哪里敢动长公主的东西?自然是不敢吃的。”王管事小心翼翼的回答。
毕竟,能从御膳房的一个糕点厨子升为一个管事,应变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你不敢?”瑾婳轻笑一声,一字一顿,娓娓道来,“本宫记得,两个月前曾让筱柔来吩咐你做一些玫瑰红枣糕,说第二天下午过来取。结果本宫想要把它当做午膳后的甜点,就让筱柔提前过来了,筱柔到御膳房的时候,看着你正拿着玫瑰红枣糕大口大口的吃呢!”
瑾婳盈盈一笑,笑意却寒凉渗人,“王管事,你说,偷吃那玫瑰红枣糕的难道是猪,不是你?”
长公主的东西就不敢偷吃?开什么玩笑,哄小朋友呢?
王管事抬眸,狠狠的瞪着筱柔。对呀,他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个事情呢?
“王管事,还不如实说吗?”瑾婳慢悠悠的开口,好像极有耐心。
王管事沉默片刻,终究点了点头,“小的如实说!”
把淑妃招供出来,皇帝或许会念在他悔改而饶他一命吧?王管事如是想着。
瑾婳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这一刻,真的至关重要。
淑妃的罪行能否让严帝知道,就在此一举了。
妩思悄悄扯了扯淑妃的衣袖,淑妃给了她一个莫要惊慌的眼神,而内心也是砰砰直跳。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严帝,皇后,禁卫军统领,皆安静的等着王管事开口。
“是淑――”王总管话未说完,便闷响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他的脖子上,一支利箭从前喉穿到后脑勺,伤口处流出丝丝血液。
“淑什么?”瑾婳开口,若是王管事还有一口气,也可以说出一个字呀!
可是,王管事没有气息了。
“有刺客!保护皇上!”禁卫军统领大喝一声,禁卫军们皆拿出武器,守在严帝等人周围,警惕着四周。
禁卫军统领点了一个人,“你,跟我追刺客!剩下的留下来,护送陛下和娘娘回宫!”随即,便快速的朝着刺客出现的方向飞奔去。
瑾婳握紧的拳头松开,脸上犹如染上了冰霜,凉凉的看了淑妃一眼。
还是发生了,王管事在要说出真相的节骨眼上,被杀人灭口了。
而那个幕后之人,她明明知道是谁,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皇后看瑾婳的模样,自然认为她是因为王管事没说出幕后之人而感到委屈。
“瑾婳。”皇后温和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瑾婳的双手。
瑾婳回神,感受到皇后手心的温暖。想起前世皇后如何惨死,一时觉得心中难受极了。
她料到了淑妃或许会在关键时刻杀人灭口,可她却没有能力阻止。她只能赌,是王管事说得快,还是那暗中的人出手快,哪怕明知赌赢的几率太小。
瑾婳勾唇,浅浅一笑:“母后,我没事。”
这次不行,那就一步一步来吧。
妩思一直紧攥着淑妃的衣袖,看着王管事倒下的那一刻,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严帝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心情极其不好。吩咐了身旁的大太监:“回宫!”
众人行了礼,“恭送陛下。”严帝迈着步子离去,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禁卫军,一路护送。
淑妃单手扶着额头,闭上双眼,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立刻就要晕过去。
“母妃,您怎么了?”妩思惊叫一声,连忙和春喜一起扶着淑妃。
“看着这么大大活人突然死在面前,本宫头晕。”淑妃弱弱的开口。
瑾婳瞥了瞥嘴,唉,淑妃又在装了。
“淑妃娘娘,您现在可不能晕啊,因为太医院离这儿可远着呢。您要是现在晕倒了,瑾婳会采取最快吧方法将您弄醒。”
“什么方法?”
“就是让我的贴身婢女在您脸上抽俩耳刮子,她可是连一条腿踏进阎王殿的人都能抽回来。淑妃娘娘不必担忧,我这婢女力气大,效果好!两耳刮子足够了!”
众人一听,皆是嘴角抽了抽。
什么?还能有这样的偏方?就算有,一个婢女还敢打淑妃?
淑妃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张脸上的颜色,犹如调色盘一样丰富多彩。
“不用扶我。”淑妃拍了拍妩思和春喜,示意二人把她放开。
一瞬间,整个人看起来头也清醒了,哪里还像刚才那般孱弱?
妩思和春喜皆是一愣,听话的放开手。
“淑妃娘娘您不晕了?”瑾婳一脸的迷茫,语气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