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嬷嬷，已经死了。我把她葬在了群山中一处漂亮的地方。”曦华有些不忍。
“这样吗？”小温黎努力想睁大眼睛，却发现，眼泪早就“啪嗒啪嗒”地落在玉床上了。
曦华抱住了小温黎。
小温黎靠在曦华怀里，哭得很是伤心。曦华可以感觉到，自己身前的衣衫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十二岁的孩子，能忍这么久已经很好了
曦华安抚地拍着小温黎的背。
曦华能明显感受到温黎小身体的颤抖。
曦华能做的，只有陪着他。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温黎抬头看向曦华，眼眶红红的，还能看到晶莹的泪珠。
“可以。”曦华不可能会拒绝温黎的要求。要不是距离太远，她也不会救不了汤嬷嬷。
“汤嬷嬷在哪里？”温黎说到汤嬷嬷时整个人突然精神了不少。
“我带你去吧。”曦华把温黎身上的小衣服理了理整齐，便抱着温黎走出了山洞。
“我可以自己走的。”温黎小脸有点红。
“嗯，我知道。”曦华抱着温黎的手没有松开，“不过你自己到不了汤嬷嬷在的地方。”
“好吧。”温黎看着自己的小短腿认命了。
曦华微微一笑，脚尖轻点，就带着温黎凌空而起。
温黎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悲伤，好奇地四处望。
大抵是飞在空中的感觉真的很棒。
曦华只能这样解释。
曦华本来就没挑多远，在空中借了几次力后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一片桃花林中，一个小土堆格外显眼。在灿粉之中，褐色的泥土有些格格不入。
曦华把温黎放在地上。
温黎慢慢地往小土堆走过去，路途中，就算是有低矮的花枝挡在面前，温黎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直接走过去，全然不顾花枝在他那白净的小脸上留下的细长红痕。
是了，那段时间温黎受伤过重早已昏迷，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毁容过一次的事情。
曦华默默地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把这事告诉温黎了。
这么个小孩子，让他背负太多不好。
温黎此时已经走到了小土堆面前。
他知道，眼前简陋的土堆里长眠着的，是温府中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可是，她不在了。
温黎直直地跪了下去。
曦华此时有些庆幸，她之前把那块区域的土给松了，不然温黎这么一跪，估计膝盖又要被磨破皮了。
温黎弯腰拜了下去，在额头碰到湿润的泥土的时候，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又一次夺眶而出，眼前的泥土被浸湿成了更暗的颜色。
即便是背对着曦华，曦华也能知道，温黎哭了。
哭还是哭着，但温黎还是一丝不苟地给汤嬷嬷的坟头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温黎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跟树一样站在小土堆前，一句话也不说。
温黎需要自己冷静一会儿。
曦华就这么站在桃林外的不远处，看着温黎小小的身体伫立在那里，大大小小的粉色花瓣慢慢落下来，落在他那柔软的黑色短发上，落在曦华新给他的白色法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