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对周光的审问已经没有什么好审问的了,周光是极度配合,有问必答。
王致远这次带过来的人不多,就让袁文清去组织这边合作社的民兵过来帮忙,一行人将周光押着往他家而去,去地窖搜寻赃款。
袁文清带着人将周光押解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今天社员很多都没有工作,就在合作社的办公室的外面等着,有些社员问了一些相熟的民兵后,才知道要去干什么。
去搜寻赃款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都跟在民兵后面,准备去看看情况。
王致远接着又到了合作社社长周竹这边,周竹还是比较顽抗的,对问题是拒不交代,避重就轻,拒不配合调查,一味反抗,满嘴谎言。
看到王致远进来后,周竹还是有些闪躲的,看着周竹:“你们合伙贪污的事情有人已经交代了,你贪污了那么多钱,你说说该如何处置你吧。
按照我们通和地区的一贯案例,你贪腐金额巨大,枪毙是少不了的,你有什么想说的?”
周竹一听说要枪毙,整个人一下就从凳子上滑了下去,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有些呆滞,口里轻语着什么,在场的人也听不清楚。
纪律委员会的同志去拉周竹,拉起来后只见地上一滩水,无奈之下工作的同志还是让周竹坐在了凳子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政策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好好交代,还是有一线生机的,看你自己了。”
周竹听了这话,一下活了过来,挣扎着大声说道:“我交代,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随后也开始叙说了起来,跟周光说的有些差别差别,说是周光找的他,让他帮忙,这才越陷越深。
“你这贪腐金额可比周光多了不少,怎么他找你,你还占大头。”
周竹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就是他找的我,他说发现了一个来钱的好路子,我们就尝试了一番,的确来钱快。
……
我毕竟是社长,后来还要到各合作社去收购红薯,所以就占了大头,但是绝对是他找的我,他跟我保证说不会出问题,我才想着干的。”
“当初怎么不想着拒绝他?”
“他毕竟是我堂弟,跟我还是一条心的,他那个办法也不错,我就…”
“钱藏在哪里了?还剩下多少?”
“有7200元,藏在了房间的墙角了。”
“不少嘛,墙角是怎么藏下的。”
“我看着这么多钱不好放,就在墙角用水泥做了一个小桌子,里面有个暗格,我将钱都藏在了里面。
钱都在那里,王书记,你就饶了我吧,这钱我谁都没敢告诉,拿了这钱我心里也是担惊受怕。”
周光告诉王致远的是,周竹分了差不多5000元,看来还是有所隐瞒:“这钱都是哪里来的?”
“有跟他们一起分的,还有就是我到其他合作社收购红薯的时候赚的,市面上虽然红薯的价格是1.1分钱一斤,但是那是零售价。
我找其他合作社一次性要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斤,有些合作社0.9分到1分钱之间一斤,也是卖的,他们送过来之后,我又从中赚了点差价。
买得多了,各社还是不是抹零或送一些,才有这么多钱的。”
周光心里还是很挣扎的,自己赚的那部分差价是没有人知道的。可是这钱都放在了一起,这个时候不交代又不行,没办法,只好全部交代了。
其他人接着问了不少,基本是符合的,问完就带着周竹取他家搜寻赃款去了。
这年代,房屋都只有一套,左邻右舍也都是熟人,住在一起的,收入差距不会太大,有心人计算一下就可以计算出来。
这贪污腐败的钱也实在是不好花,你说吃好一点,天天大鱼大肉,没几天就被人举报了,而且后面还要票,都是定量,想多吃也难。
买些大件物品,你也不能买太多,一年添置一件就算不错了,有钱难得花出去。
单位每年还要查,还有大字报之类的……制度下,贪腐是很难的,技术难度很大。
工资高一点,生活就好一点,现在也还没有什么特供应的福利,王致远这些干部也就是靠工资生活,不过工资还不错,生活还是无忧的。
其他人有人老实,有人抗拒,,但是没一会也就全部交代出来了,从副食厂这些人套了元出来了,一起瓜分的有十来个人,合作社有8人参与了进去,工厂还有2人也有参与。
其中周竹贪腐最多,经过仔细核算后,有7243.8元,副社长陈明后来居上,参与时间只有2个月不到,就贪腐了6946.1元,两人通过赚差价的方式获利不菲。
会计李维分了3621元,周光分了2836元,其他几人最少得也分了1000元。
这次确实是抓住了大鱼,在办公室王致远又忧虑了起来,光高梅合作社,一个合作社几个人联合起来就可以贪腐这么多。
要是这些人谨慎一点,慢慢来,或者将仓库的面粉给倒卖出去了,资金可以转动了,是不是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要是社员不去地委告状,给他们一些时间,这个事是不是就过去了?
其他卖红薯的合作社,合作社的管理层又有没有赚差价的现象?
别的合作社工厂和小作坊,有没有这样腐败的问题?
王致远想想就头疼,这么多的问题,这个口子一旦开了,慢慢就会蔓延到合作社和县里联合创办的企业,国营后面也难逃一劫。
人群只会越来越大,干部队伍也难独善其身……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