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辉笑起来。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她忙喊那人过来,给夏至安介绍道:“夏教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顾斯年。刚才他送我来的,说要进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夏至安与顾斯年握手,请他坐。顾斯年微笑道:“不了不了,我就是进来打个招呼。我太太老说夏教授如何绅士,总让我向你学习,我想着无论如何该来认识一下的。”
“怎么一会儿还有约吗?”欧阳灿笑问。她和顾斯年原本就熟识的,见他这么开玩笑,问道。
“是啊,推不掉的饭局。本来周末家庭时间是不想被打扰的,可是没办法。那我先走,争取能早点结束,回来加入你们。”顾斯年笑道。
夏至安起身要送他,被他按住,转身同其他人道了别,很快就离开了。
欧阳灿问潘晓辉道:“顾律周末还得应酬,辛苦。”
“本来说是不去的,跟我过来蹭饭。可是推不掉,也没办法。”潘晓辉耸耸肩。“算了,让他去吧……今晚是不是包场了?”
“这边全归咱们。只有那边两个位子是老早预定的了。”夏至安说。
欧阳灿回头看了看靠窗的那张小桌子,道:“没关系,反正咱们这边位子够用。”
“让夏教授破费了啊,谢谢。”赵一伟笑道。
“应该的。平时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夏至安也笑道。
他们微笑着聊天,过了一会儿,听见外头车响,戴冰说:“就差林队白医生还有……小蒲还没来?”
“哦对了忘了说了,小蒲爸爸生病了,他回家帮忙收拾渔船去了,今天来不了了,让说一声。瞧我这记性。”倪铁忙说。
“没关系。”欧阳灿说着,听见门外一阵笑语,略有熟悉之感,转过脸去看了一眼,正巧门帘被挑开,从外头进来两位中年妇人,往里一走,抬眼往这边一望,正与欧阳灿目光相对,彼此都怔了怔,转瞬之间也都微笑着点了点头。欧阳灿客气地称呼一声“曾阿姨、曾伯母”。
夏至安转脸看过去,曾之遥见是他,微微一怔,倒也不是十分意外的样子,目光在他和欧阳灿身上一转,微笑点头,却没有先开口,只是看着他们。
夏至安站了起来,说:“这么巧,曾总您也来这吃饭。”
“是啊,这又好难约,约上就一定要风雨无阻了。”曾之遥微笑道。“好久没见你了。”
夏至安道:“这阵子比较忙。”
“到底是年轻有为……你们坐。我们那边去,不打扰你们了。”曾之遥笑着转身走开,挽了曾太一同往小桌边坐下。有侍应生过去给她们上了茶,将一挂竹帘轻轻放下,那边就成了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了。
欧阳灿没料到今晚在这还能遇到熟人,尤其又是曾家的人,心里未免有些别扭。她和潘晓辉、戴冰说着话,总不时想要看看夏至安的反应,正忐忑间,手被握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了握她的……她转过脸去看他时,见他正专心地听着赵一伟和倪铁两人给他讲一个级可怕的现场,嘴角满是笑意。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肩上被拍了一下,手被人拉了起来,回头就看到白春雪一脸促狭的笑,把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指给同事们看,说:“来来来,这俩人可给我抓了个现行——这绝对是热恋的证据哦……”
欧阳灿忙着抽手,夏至安却没松开,笑着晃了晃,再起身请林方晓和白春雪快点坐下,道:“我们在聊天,就等你们了……你们来了就可以上菜了。今天的菜单是我请八代木先生做主定的,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我们碰碰运气如何?”
“这是当然。不好意思,下雨天,提前出了门还是堵在路上。”林方晓解释道。
“他中午才回家,睡了半个钟头被我叫起来洗澡换衣服,就怕迟到,还是迟到了。”白春雪道。
“我们是从单位直接过来的,还好点儿。”戴冰道。
“你们又加班了?”欧阳灿问。
“凌晨有个案子被叫回去的。”戴冰皱着脸。
欧阳灿看着他,忽然想起来,拿她要不要过来……田藻很快回复她说来不了了,让她好好吃。
这时八代木先生出来,他的两个助手也在两边开始操作,一众人轻声聊着天,欣赏着八代木先生的刀法。
有两个侍应生照顾u型柜台边欧阳灿他们这些客人,另有一位照顾曾之遥那一桌,倒是井然有序,各不相扰。每上一道,大家听八代木先生介绍一下,拍过照之后才开始品尝、交流意见,等待下一道菜上来的工夫,他们就彼此轻声聊着天、开开玩笑……料理总共有十几道,这饭吃得像马拉松,但在座的都是关系友好的同事和朋友,欧阳灿觉得放松和愉快。她看看夏至安——他虽话不多,可看得出来是真心想融入他们这个小圈子的,这很难不让人感动……她微笑着看他,被白春雪碰了碰手臂,才转过脸来。
“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们这么多人坐这,你眼里只有小夏啊?回去有多少看不得。”白春雪笑道。
“那我天天抬起头来就看见你,见你比今他时间多多了。”欧阳灿也笑道。
白春雪笑起来,悄声说:“我去下卫生间……这道菜等好久。”
“我陪你去。”欧阳灿说着也站了起来。
潘晓辉见她们要去,也跟了上来。三个人说着话往外走。欧阳灿现小桌那边曾之遥和曾太不在位子上,原本并没有在意,等来到卫生间外,才想到她们可能也在。松屋的卫生间布置得非常雅致,里外要走很长一段走廊,安静且极为洁净。潘晓辉和白春雪边走边看墙壁上挂着的两幅浮世绘,欧阳灿就走在了前面。她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有人在说“……没在一起也好,要不还真是个大麻烦。当时我看见悦希那样子,就好担心的……还好分了。”“悦希这阵子情绪非常不好。我很担心他。”“他最近不是好多了吗……只有时间能治疗,这个我们都帮不了他。我就但愿他不要想起从前那些事来……”
欧阳灿心突突一跳,脚步就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可能听到了声音,谈话也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曾之遥和曾太走了出来。看见她们,两人脸上都有点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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