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能那么有底气。
萧长恭了然，可他暂不打算夺。
命令下达结束以后，一刻也不想在寿坤宫停留，未给太后回答，大步朝外走去。
就在此时，太后叫住了他。
“还记得你那位阿姐吗？”
萧长恭果然停下脚步，知道她说的是谁，谁都不用装疯卖傻。
身后传来太后悠悠的声音：“她过的还不错，只是在地窖中见不到阳光，很不开心。当初你率领人将她走陵园带走，压根没想到有哀家这只黄雀在后吧？”
“她在哪？”
太后开始谈条件：“炽儿归哀家，就什么都告诉你。”
看来她还在做白日梦，萧长恭明确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山他不给，炽儿也不给。
“母后千万不要把朕当成傻子，炽儿为何会落水，您自己问问身边人吧！”
他的转变从说话自称就能看出来，由我变成了朕，语气也越来越无情。
炽儿落水……还不是怪孙贵妃？若她看守不力，何必会出现这种事？
看着他毫不犹豫跨出寿坤宫，太后才有几分慌乱，急急跟了几步上去。
见他果然没有一丝丝留恋，太后才发现后果，皇上是真打算跟她对着干了。
孙贵妃已带着萧炽回去自己的宫殿，等萧长恭一走，苏公公也带着人手离去，被他们一直抵着看着杨主管才得以自由。
第一件事就是前去看太后娘娘，见她趴在门上毫无希望，就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
“太后娘娘……”
“杨深你说，哀家做错了什么？先皇的江山，哀家想法子给了自己的儿子，儿子没有能力保住，哀家就不能换个人选吗？”不知道她到底是自问还是真的在问杨深，喃喃自语了以后，脸上露出几分冷笑，双手挥开甩了甩，依旧以往高贵的气质：“自古以来历史都是被人创造的，若哀家造个女帝出来，会是如何的局面？”
杨主管陡然惶恐，慌忙四下盯了盯，还好皇上之前清退过殿中宫女们，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只怕太后自身难保！
*
到了上半夜，萧炽状态更加转好，轻轻唤他，还能听到闷闷的答话声。
孙贵妃一直坚守在床侧，她的宝贝儿子终于安稳无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跟着落下来。
她想将好消息分享给皇上，回头看向外殿那个疲惫休憩的身影，走到他身边，未说只字片语，安静守在他身边。
过了一会。萧长恭幽幽转醒，看清身前的人影以后，轻柔搂在怀中，抚摸上额头的伤痕问：“还疼吗？”
孙贵妃笑着摇摇头，蜷缩在帝王怀中，是最安心的。
人生事总十有八九不如意，眼前这些都是小坎坷。
“你守着炽儿已半夜了，去休息吧，朕差人看着他就好。”
孙贵妃咬着唇婉拒：“不了皇上，臣妾能守住他，能守住咱们的儿子。”
白日的事情当真是让她恐慌害怕极了，一想到如果将来有失去炽儿的可能，便是一辈子都不能安心的事情。
趁现在她还有劲，还能守着，就再多陪一刻。
经过大吵大闹，大家都累了，萧长恭也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头疼与繁琐。
他自即位以来，目前只跟孙贵妃生下一个儿子，有几个女儿是跟一些小嫔妃所生，在太后眼中，她们根本不足为道。
她看准了孙家的家世，看准了炽儿是长子，也看准了将来炽儿极有可能是下一代新皇。
可千不该万不该生出了侥幸之心，想将炽儿养在她膝下，好借此来拿捏住孙家和萧长恭。
换句话来说，太后谋算得当，想将炽儿跟自己养在一伍，若日后萧长恭有什么不从她不允她，只需要拿出萧炽与西南六省的兵权压制即可。
萧长恭这位母后，一辈子都极为精明。
前半辈子精明在丈夫身上，后半辈子精明在儿子身上。
寿坤宫内的命令，孙贵妃已经知晓，她想了很久才对皇上自责道:“都是臣妾的不好，让您跟太后产生矛盾，不如……把炽儿送回去，你们母子的感情不能就这样坏了。”
萧长恭摇头:“已经发生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若他再把炽儿送回去，便是突突增长太后的志气，仍觉得所有人都该怕她臣服于她。
萧长恭不愿在所有人之列。
*
宅院中的日子就这样耗着，时间走的极快，一个不留神就到了次年初。
而在过去的一年中，最让都城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皇上软禁太后之事。
谁也没听见过什么风声，突然有人开始传言皇上针对太后，并且苛待她软禁她，传的极为苛责。
传言飘到苏公公耳朵里，做了好几番心里斗争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坊间传出来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真是给皇上蒙了一层黑，还好皇上听闻后没说什么。
天高皇帝远，坊间传言他又不能亲耳听到，就算亲耳听到，于他有什么影响？
“皇上，依老奴猜测，谣言一定是太后放出去的。”
那当然，板上钉钉的事情。倒不是她亲自散播出去，随便找人来说上几句话，自然传的人尽皆知。
萧长恭批改完奏折准备去同孙贵妃一起用晚膳，还可以见见又长大一岁的炽儿。
苏公公见他不受影响心中安稳了些，随口抱怨道：“太后也真是的，随意描黑您，坏的还不是皇家的口碑？”
“坏的是朕萧长恭的名声，不是太后的名声，她一贯在外人面前装柔弱惯了，不用理会就好。”大步流星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苏公公：“朕给你的任务，办的如何？”
任务……一点儿眉目都没有，苏公公摇摇头萧长恭就懂了。
寻找阿姐之事急躁不得。
可若是一直找不到她，也是个棘手的事情。
“还是要加快人手才行，你再安排一些流星使去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到！只有把阿姐抓走手里，朕才肯安心。”他微眯着眼，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凶狠模样，冷毅的轮廓静的骇人。
苏公公连声应下，默默跟在身后，忽然又想起一件喜事，“皇上可记得，下月就要选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