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你说什么?”
老丞相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禀报的下人。
当得知自己的嫡子嫡女,生死不明地被人抬回府时,两眼发黑,气都喘不过来。
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厅赶去。
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他还未到大厅,便听到自家夫人悲恸的哀嚎声,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遂加快步伐。
只见女儿和儿子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碰到了桌边的椅子,发出来砰的响声。
“老爷,你可来了,快看看我们的孩子们,怎么会这样?早前还好好的,呜呜……”
丞相夫人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泪流满面,看到江丞相就跟看到主心骨一样。
江丞相大步上前,蹲下略显佝偻的身子,颤抖着手伸到她们鼻息边。
还好,还好,还有气。
“来人,还不速速请大夫?”
“老爷,大夫马上就到了。”丞相府管家立马出声,早前第一时间就去请最好大夫上门来。
“……究竟是何人这般大胆,敢伤我儿?”
江丞相怒目而睁,双手紧握,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在这京都,大多数人都是殷切,巴结讨好他们丞相府的,而今一双子女皆被重伤,究竟是何人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
旁边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走到江丞相身侧,附耳说话。
“什么?”
江丞相听完不由一怔,脑袋一空,竟然是与战王府有关。
他心中隐隐不安,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无力地低头叹气。
此时,大夫已经到了,他示意管家赶紧抬小姐和少爷回房医治。
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一双儿女的伤情,至于这事情前因后果还是以后再说吧。
江丞相瞬间变得苍老了许多,他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妻子,二人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只求儿女性命无忧。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整个丞相府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此时丞相府一座院落中,大门紧闭,气压沉重。房内,更是静悄悄的。
门外只有两个忠心的丫鬟守着,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丞相府要变天了~
房内丞相夫妇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着。
这二人的伤势,就连皇城这见多识广的大夫看了都不禁摇头叹息。
江小姐这边舌头齐根利落地被割下,看来看得出下手之人的狠绝,恐怕以后定成哑巴了。
至于江少爷那边更棘手,四肢筋脉皆被挑断,下手精狠准,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莫说是自己,就算宫中御医只怕也无能为力啊!
话说何人竟如此胆大妄为,青天白日地对丞相府的嫡子嫡女下狠手。
唉……这不是他一个普通医者该想的。
如今……
“大夫,我两个孩儿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丞相夫人急忙走上前,红肿的眼睛急切又满含希冀地看着大夫。
“这……令公子和小姐性命倒是无虞,只是……”
“只是什么?李大夫但说无妨。”
江丞相眉头紧皱,语气沉重却又无力,心中却是隐隐有所猜测,只是想确认下罢了。
“唉~恕老朽无能,只能暂且保住他们二人性命,江小姐日后怕是不能再言语,而~江公子四肢筋脉皆被挑断。”
李大夫面露难色,摇头叹息,着实是伤势严重,下手之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汗!
心里想是一回事,一听到大夫说的话,江夫人受不了这打击,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夫人?”
江丞相面露灰败之色,还是急忙上前扶住,身子跟着不由地踉跄了一下,堪堪站稳。
“待老朽看看,丞相大人莫急。”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莫说是当父母的,就连他这个大夫也是心里无奈叹息。
“大人放心,丞相夫人只是悲伤过度导致晕厥,让其好好休息,片刻后便会醒来。”
“有劳李大夫了。”
江丞相朝外唤了丫鬟进来,扶着自家夫人休息去了。
“丞相大人,老朽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他本不欲多管闲事,只是医者本能罢了。
“李大夫直说无妨。”
江丞相此刻全身卸了气般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一双昏迷中的儿女。
“宫中御医医术精湛,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李大夫话虽这么说,其实内心觉得,就算宫中御医来了,恐怕也是回天乏力啊,不过有个希望也是好的,不是吗?
“对啊,老夫怎么忘了。”
江丞相眼中泛起一抹光芒,全身如同充满希望一样,站了起来。
可惜今日天色已晚,最早也得明日了,嘱托李大夫务必用最好的药,确保一对子女性命无忧,随后才唤人送李大夫出去。
江丞相无力地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色,吩咐下人好生看守,便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来到书房
管家以及暗探早已等候多时。
“说吧。”
江丞相坐在书案前,眸光深沉,语气却带着沉重。
“确实与战王府有关……”
暗探把打听到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地叙述了一遍,随即低下头,退到角落。
那可是战王府啊!
“你说动手的是一个妖异的黑衣男子,但是却听命于一白衣女子,是吗?”
他从中听到了关键,或许……
管家唇角几次挪了挪,不知当不当讲。
“如今这情况,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
江丞相看出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其说吧。
“老爷,据打探回来的消息,这女子不仅与安小侯爷熟络,甚至被战王殿下亲自接进战王府的,且众人皆以其为首。”
“这么说来,此女怕是来头不小啊~”
管家沉重的垂头,无声叹口气。
江丞相心如死灰,靠坐在身后的椅背上,双眼闭了闭,手紧紧握着扶手,青筋微微凸起。
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何这般胆大,竟敢跟战王府的人叫嚣,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连那安小侯爷都不是简单之人,想来那白衣女子怕也是大有来头。
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敢也无理去跟战王府讨公道。
可现如今两个孩子这般模样,多半是好不了了,这剜心之痛,如何咽得下?
堂堂一国丞相,连家人都无力保全。
丞相府这边一片黑暗,就等天明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