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的日子岁月静好,其实太原的日子也挺悠闲的。
自从上一次从耶律质舞嘴里套出来一些有关契丹的秘密后,李星云往太原地牢跑的次数就频繁了许多。
倒不是说看上这契丹的大萨满了,只是这姑娘实在太单纯了,实在太好骗了,李星云感觉从这姑娘身上套情报套秘密实在太简单了。
比从耶律尧光身上套取情报,比不良人刺探契丹情报来说,真的不要太轻松。
虽然每次李星云来的时候,耶律质舞都闭上眼睛偏过头去,嘴巴也是闭得死死的,一声不吭。
但每次到最后,李星云总是能从耶律质舞的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耶律质舞这么一个醉心武学的单纯姑娘,硬是每次看见李星云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星云以解被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心头之恨。
奈何,现在的她做不到!
今天,李星云又来了!
当李星云路过关押耶律尧光的丙十二号牢房的时候,耶律尧光激动的冲到栏杆边上,小半个身子卡在栏杆里,奋力的伸着手朝着李星云抓来。
只是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靠近丙十二号牢房的时候,就已经往旁边靠了靠,倒不是怕被耶律尧光抓了,主要是怕被喷一脸的口水。
看着李星云的步伐走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从距离丙十二号最远的地方绕了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奔牢房更深处而去。
一时间,耶律尧光就像是被打断了施法一般,伸出来的那只手在空气当中抓了抓,搅弄了一下,愣在了那儿。
眼珠子往旁边撇去,瞅见李星云即将消失自己的视线,终是施法成功,愤怒的吼道:“李星云,你做个人吧!”
从解梁一路交锋到晋中,他本以为李星云是个可敬的对手,却是没想到这人其实是个混蛋、无赖!
这个杀千刀,该绞死,该烧死,该凌迟处死的混蛋、无赖,是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欺负那么单纯的奥姑的?
每一次听到奥姑那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的心就像是被人丢在地上踩一般难受。
他想象不到,究竟是遭受了怎样的欺负,才能让那个满眼都是武学的奥姑如此的愤怒。
这李星云,不当人子啊!
要知道,奥姑不仅仅是大萨满,也是她的亲妹妹!
“啪!”
忽地,一颗石子打在耶律尧光的手掌上。
“咝~”
耶律尧光顿时便痛苦的收回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怒目圆瞪,朝着石子打来的方向看去,便见巴也阴恻恻的盯着他说道:“胆敢对殿下无礼,小心老子把你的胳膊削下来!”
“哼!”
耶律尧光冷哼一声,有些不服气,却也是老老实实的噤了声。
这家伙是沙陀人,暂时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
他亲眼见过沙陀骑兵的恐怖,尤其是在李存勖的带领下,那真的是令人胆寒的存在。
即便是他的父汗,统一契丹八部的草原雄鹰,也是多次被李存勖率领的沙陀骑兵以少击多的击败。
让他父汗那般骄傲的人,悲愤的喊出“此地不是我该来的”这等挫败之言。
可以直白的说,若不是李存勖身死,他们契丹未必会挥师南下,也未必敢挥师南下。
毕竟当年幽州一战,定州一战,他们契丹也是五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南下,规模并不比这一次小多少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败得相当惨烈,他还有一个兄弟被李存勖给擒了。
虽然,这一次他们契丹击溃了晋国,拿下了燕云十六州,但他们始终没有见到晋国真正的底牌,那令人胆寒的沙陀骑兵。
没有战胜李存勖,没有战胜沙陀骑兵,那恐惧便仍旧存在!
“哎~”
万般无奈之下,耶律尧光所有的念头化作一声叹息倾吐而出。
奥姑,是我与父汗对不起你!
······
“李星云,你做个人吧!”
听到身后传来耶律尧光的怒吼声,李星云的嘴角扯了扯,感觉有些无语。
什么叫他做个人吧?
他老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似乎,没有吧!
那他老李是对你耶律尧光做了侮辱你人格的事情吗?
似乎,也没有吧!
他最多也就骗了下小姑娘,准确来说,除了第一次,后来的那都不算骗好吧!
就只是聊了聊天,然后根据小姑娘的反应,大胆的猜了猜,这也能算骗吗?
不能吧!
所以啊,这耶律尧光真的就是脑补太多!
哎!也怪这太原地牢没有隔音设施,这耶律尧光与耶律质舞愤怒之下就是一个男高音一个女高音,彼此交流起来,难免有些误会。
来到癸十二号牢房,负责守卫这间牢房的巴戈恭敬的起身行礼,却是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行礼。
她可比前边的巴也有脑子多了,殿下说不必多礼,你就真的不行礼了?脑子瓦特了吧!
李星云笑着朝巴戈点了点头,听李存礼说,他这两个手下乃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放到这牢房当中看守犯人,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些,待将来大战起,倒是可以让这二人建功立业一番。
李星云正这么想着,癸十二号牢房中的耶律质舞一双星眸愤怒的盯着李星云,咬牙切齿的说道:“狗贼,今日必不会让你得逞!”
从一开始的“你怎么能骗人”到现在的看见李星云张口即是“狗贼”,几乎单纯如白纸的契丹大萨满——耶律质舞,在这短短数天之内,已然学会骂人了。
不知道该说是耶律质舞悟性高,还是该说李星云调教的好!
当然,他老李觉得,肯定是后者的。
毕竟,他可是跟师兄学习过那什么心理学的,当时成天拿师妹做实验,当初的师妹也差不多是这个表情。
只可惜,有一次他得意的说漏了嘴,师妹也去找师兄进修了一下。
师妹在这方面的天赋明显比他更好,这该死的嘴啊,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说多了都是泪,那种没有秘密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其实对耶律质舞此刻的感受是有感同身受的,所以······他选择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朝着耶律质舞便挑衅的笑道:“哦?是吗?我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