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山,天师府!
三年前,老天师回归,新天师继位,又有祭酒真人在旁操持,整个天师府便是一片兴兴向荣,蒸蒸日上之相。
前院演武场弟子们正热火朝天的操练着,一个个身着白色锦衣,一柄柄常见挥舞得整齐划一。
祭酒真人许幻路过演武场,场上弟子一板一眼的演练剑术,但那演武台上却是空空如也。
可谓是既不见老的,也不见小的。
许幻的眉头不由皱起,目光在演武场上弟子们的身上扫过,看是不是那两个白头发的混在其中,她给看漏了。
然而,并没有!
绕了一圈,仔细看了个清楚,愣是没看到那父子俩的身影,脸色顿时一沉。
而那些正在操练的天师府弟子,一个个的可谓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祭酒真人巡视本就难得,可这一圈巡视下来,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这是,对他们的操练不满意?
本想着不满意的祭酒真人会训示两句,勉励或者说批评他们一下。
可祭酒真人,转身便走了,气势汹汹的直奔后院而去。
一众弟子不由更是心下一紧,这是连训示都不训示了,直接去找天师?
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不堪入目?
正当演武场上的天师府弟子们陷入深深的怀疑当中时,后院的一个房间附近,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摸了出来。
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看上去却是不过四十左右的男人,一身天师服饰,不是当今天师府老天师张玄陵,还能是谁?
按理来说张玄陵身为老天师,在这天师府当中的地位应该是独一档的存在。
可此刻,他却像是在忌惮着什么,后背紧贴着墙,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左右晃动着,皆顾着左右各种情况,一点点的摸到了房门口。
手按在房门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警惕的环顾四周的同时,轻轻的在房门上扣了三下。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并没有回应,张玄陵不再犹豫,当即推门而入。
进入房间,转身关门的时候,再次警惕的扫了眼四周,确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房门,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声音来,就好似这里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没过多久,这个房间附近,又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摸了出来。
这也是一个满头白发之人,不过看上去年岁不过二十,相貌俊郎,同样身穿天师服饰。
这一代的天师府算是比较特殊的,有两位天师,一位是退位的老天师张玄陵,一位便是老天师与祭酒真人之子,现任天师张子凡。
方才进去的那位是老天师张玄陵,那现在的这位,便只可能是现任天师张子凡了。
张子凡如同方才张玄陵一般,后背紧贴着墙壁,脑袋左顾右盼,时刻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谨慎的摸索到房门口,举目环顾四周,轻轻的扣门三下。
双耳仔细的听着,并没有听见里边有什么声响,这才轻轻的将房门推开一到口子,迅速钻了进去。
关上房门前,探出脑袋来又往四周看了看,确认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才放心的合上了房门。
“儿子,这里!”
房间里黯淡无光,一个漆黑的角落里传来张玄陵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没把张子凡吓死,好在做出反应前及时辨别出了这是自己老爹的声音。
松了口气的同时,张子凡循声看去,只见漆黑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套桌椅,而自己老爹则坐在那桌前桌上摆着一个酒坛,封口被打开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酒香逸散开来。
张子凡远远的嗅了下,将飘荡过来的酒香吸入鼻腔,神情便开始微微陶醉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似久旱逢甘霖的饥渴土地,张子凡已然开始口齿生津。
回过神来,喉咙“咕噜咕噜”的蠕动了两下,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闪亮的雷弧,瞬息来到了张玄陵的对面坐下。
耀眼的雷光闪烁瞬间,漆黑的角落被短暂的点亮,宛如白昼。
光芒是无孔不漏的,好在这个角落只是一个单纯的墙角,附近并没有门窗,否则这比屋外阳光还要刺目雷光流露出去,必然是会让这间低调而普通的屋子变得有那么一点儿的醒目。
张玄陵恨铁不成钢的朝着张子凡扬起了巴掌,张子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这便是纯粹的血脉压制了,谁叫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呢?
张玄陵的巴掌终究是没舍得打下去,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哪舍得打啊。
将扬起的巴掌放下,压低着声音训斥道:“低调,低调,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这是要干嘛?要上天吗?你知不知道你爹我拿这东西出来与你分享担了多大风险?”
说着,张玄陵伸手在酒坛上敲了敲,发出低沉的响声。
“咕噜,我错了!”
张子凡咽了咽口水,态度诚恳的道歉,但还是为自己道:“可这也不能全怪我,爹你不把封口打开,我又怎么会情不自禁?”
他自然也是知道低调的原则的,奈何这酒香实在诱人,这对于许久滴酒未沾的他来说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软肋。
张玄陵瞪了张子凡一眼:“这还怪你老子我了?”
“我哪敢啊!”
张子凡微微汗颜,也是感觉自己有些冤,那真的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识行为。
“算了,下不为例。”
张玄陵摆了摆手,到底要顾忌下父子之情,既然没有暴露,便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不过,他还是警告道:“下次你若还是这般冒失,可别怪你爹我不顾这父子之情!”
“是是是,下次一定低调低调再低调,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
张子凡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摩挲着手掌,双眼冒光般的看向桌上的酒坛。
“爹,免得夜长梦多,我们这就……嘿嘿!”
那俊俏的脸上,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来。
“也是!”
张玄陵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儿子这句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俯身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两个略显残破的碗来,递了一只给张子凡。
“破是破了点,将就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