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婆转向小芸爸爸:“决定权在你们父女俩的手里,你们商议一下吧。”
小芸爸爸见了小芸那副样子,一下就软倒在地,双手拉住阿齐婆的裤管,哭哭啼啼起来:“求你------求你赶紧把那禽兽叫出来了结了他!”
阿齐婆示意小芸爸爸放开了她,随后请他起来坐。“要解虽然难,但不是不行,况且这男人至今不肯出现,违背了桃花蛊的誓言,身体已经开始遭到反噬了。只不过我既得去寻他是哪个寨子的,还得爬上山去跟他寨子里的首领周旋,就算寨子爽快放人了,我还得施法解蛊。你看,是不是该付出代价?”
小芸爸爸是个生意人,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这个我懂的,你开个价,现金银行卡我都带着。”
阿齐婆说:“这关系到三条人命,我须得杀两条留一条。我办事收钱价目明明白白,况且做这事凡是牵涉引见的人都得给钱,你服不服?”
“服,绝对服。”
“你听好了,头一件,我去寻黑苗寨子,虽说我大致猜到了是哪一个,可也不好贸贸然冲过去,得先托人打听坐实这事。这一项要三百头黑山种羊,你肯不肯?”
小芸爸爸大吃一惊:“三百头?这么贵?”
阿齐婆淡淡地说:“解救一家于厄难中,不管要什么代价都行,这不是你说的么?况且,就算是本地人找我解蛊也要出钱,出不出你自己看吧。”
小芸爸爸一咬牙说:“好,三百头就三百头,可我不知上哪儿去买。”
“我也不要现羊,你上阿里巴巴搜下种羊单价,钱折算给我。”
小芸爸爸上了网搜了搜,松了一口气:“九万?好,没问题。”
阿齐婆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开门时她说:“你直接打到水香的支付宝上吧,到时候我会对账,等打听到了我再来。”
如此过了一天,阿齐婆回来,说:“确认了,明早我就上山要人,他们寨子规矩多,生人去多了反而不美。你们商量商量,谁去?”
小芸爸爸忙说:“我是苦主,当然我去。”
水香说:“我也去。”
阿齐婆说:“好,苦主去要人没有不给的道理,但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护短的,他们那个寨子的族长尤其护短,就算我们有理,也得带着一份厚礼去,算是通融。”
小芸爸爸怒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女儿都给他毁了,反要向他送礼?!”
“给送礼的是族长,族长又没毁你女儿,要想要人就得学会通融。人情世故这一套,你们汉人应该比我们懂吧。”
小芸爸爸怒气冲冲地说:“要多少?”
“三百瓶上等青稞酒。”
“又是三百?他们寨子里难道人人都要来一瓶吗?”
水香在一旁插嘴道:“叔叔你不知道,族长一旦同意把人给你,意思就是这个人随你处置了,说直白点他竖着跟我们走出来,哪怕是横着送回去也可以。而且送回去以后,他的血亲族人都不会寻仇报复,权当认了,所以这三百瓶等于买他的命了。”
小芸爸爸查了价,长叹一声:“整整十二万,我认了。”
赵玫上午去了趟旅馆确认小芸没乱跑,便回了屋和水香、自然、梦韬聊天。水香说:“你们支付宝加我一下,将来的钱我们大家分一分。”
梦韬说:“你们分吧,我那一份就不要了。我海家本来就是要给他们陆家一个生意场上的人情,就你们分吧。”
水香迟迟疑疑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敬佩,口上却没有说死:“那好梦韬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几天她老是星星眼地崇拜着海梦韬,两人早已有了联系方式。头一天还“表哥表哥”地追在安自然身后,这两天却早已不管他的任何琐事了,连晚上看不到恴恴她都不注意了。
翌日,车开到山脚下就走不下去了,众人打算休息一会儿再步行。梦韬躲在一边忙着跟梦诗视频聊天,水香刚得知他有女朋友气的转了方向一直在试图跟恴恴搭话。恴恴为了避嫌,反而拉着安自然不停地聊着家里的管柳。
赵玫望着他们暗叹了口气:其实三个男人都是好男人,可惜一个也不对水香来电。她站到靠近山崖的地方望风景去了。刚发呆了5分钟回来,就发觉连人带车都不见了。怎么可能,自己一直张着耳朵听着压根没人呼唤自己,也没听见启动引擎的声音。
赵玫转了几圈,大白天的一个人也没有,心中甚慌。不料从底下土墩走上来一个人,长眉细目,肤色洁白,身材颀长,五官带笑,身穿烟紫色夹克衫修身长裤,越发显得鹤势螂形,不食人间烟火。
他丝毫不费力地走上来,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几疑仙人,见了赵玫先是微讶,继而仿若如获珍宝,颇为感兴趣:“这位姑娘我瞧着甚是眼熟,在哪里见过?”
赵玫有些害怕,又有些鄙夷:“这套路太假了吧,几千年前就用滥了。”
“几千年前?你一个凡人怎知几千年前就用上了。你这眉目轮廓倒像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而且我还猜的出,你右耳被猛烈撞击过,耳后有一道疤。”说着他便向赵玫走近了几步。
赵玫大惊,心想:莫不是山精作怪,大白天显出人形?紧张地不停后退。
“不给看就不给看,别再退了,再退就有危险了。”
“这……这位大仙,我没得罪过你,你意欲何为?”
紫衣人笑弯了腰:“别怕,不给看我就不看,你脸怎么红了呢。远远望上你一眼,你身家背景就全算齐了,你出身平民,往后衣食无忧,就可惜偏要陷入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恋。”
“如果你是簌腾派过来的,我可以告诉你,不必劝了。”
“哎,我一个山中的跟东海有什么关系呀,我是看你爱得辛苦,心疼你。何必跟那条龙耗着费时费力,不如瞧瞧我。我可是为了你专门从山东追了千里而来,可萌可攻可甜可盐,跟我在一起,不必担忧未来家婆,没有那恼人的情敌,不考虑考虑?”
“谢了,不需要。”
“别那么死心眼,我九尾狐一旦痴情,永生永世都不会变。先前断了七尾,只剩下了两尾。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不料世人皆冷漠自私偏见极深,我轻易不示人真相,一朝坦白,无一不劳燕分飞。自此放浪形骸,开始伤害别人,也被别人伤害。可我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你一点也不害怕呢。我看见了你,像是看见了另一个我。”
“那个,其实我挺害怕的,只是装得比较镇定而已。”
紫衣人继续强行撩:“你身上有仙气,只是你不自知。况且你不避禁忌,这么暖一女孩,为什么不把我带走,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忧,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可不可以?”
“我做过迈尔斯布里格斯测试,也读过乐嘉关于性格色彩分析的报道。所以你一个男子会有渴望被人细心照拂的想法很正常,可惜我不是那个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