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下连拦带劝,小妖怪非常生气,整张脸都墨黑墨黑。他喘着粗气,团团转,似乎在找什么。
不久,他找到一根硕大的有钟毅小腿粗细的大铁棍。
钟毅见状,咬了咬牙。这么大的棍子打下来,自己铁定没命,死就死呗,又不是没死过。
小妖怪扬了扬棍子,似乎拿不起,又扔了,找了根小一点的棍子,照着钟毅肩膀上打下去。
钟毅一愣,没有吭声,只是恨恨地瞪着他。没痛没痒,这死妖怪没有一点力气,只有些邪门的法术。
钟毅冷笑。
经过这番谈判和试探,他彻底明白,跟他们是无法交流沟通的,他们狂妄自大,唯我独尊,行事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感受,自私自利。
早知道早点转行做加工,少接触海洋,脑抽了,非要等结婚后做。
如果不是经常在海边遛达,怎么会碰上这些恶魔?
以前老叔就叫自己遮着点脸,说自己相貌太打眼,自己还不在乎。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变态恶魔,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自己都告诉了他们自己是男的,这些恶魔还是要留下自己,变态。
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
十八年来,是自己走得太顺,用尽了所有好运?从此走霉运,霉时霉运霉破天际?
小妖怪见他没求饶,更加气急败坏,他团团转了几圈,去抢士兵手中的矛。
拿矛士兵拦住他,说,“很重,你拿不起。”
他又去拿一个黑虾手中的长刀,那虾也拦住,说,“三爷,你考虑清楚,别冲动,那么漂亮的人,通海洋没有第二个,捅了他你可会后悔?”
“不会。”小妖怪叫嚣着。
“杀了太可惜,以后你会后悔的,要不试试威逼利诱?”那个虾继续劝。
小妖怪闻言,蹬蹬地跑开几步,捡起他刚才扔下的棍子,指着钟毅的脸说:“你,你,你给我老打老实地嫁给我,要不然我杀了你……我烧了你!”
幼稚,滑稽,可笑。
不知什么时候钟毅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腥咸的血包了一嘴,十分恶心。
”呸,”钟毅把血水吐向小妖怪,振口说,“门都没有,滚。”
小妖怪气得哇哇叫,挥舞棍子砸向他脑袋,被黑虾用刀拦住。
“再想别的办法,别让自己后悔,再不行再杀不迟。”黑虾劝道。
小妖怪拼命磨牙,然后说:“带过来。” 他蹬蹬地往厅外走 ,众士兵扭着钟毅跟着走。
门外是宽阔的大坪,坪上有许多士兵正在训练。
刚才见过的白四脚蛇也在那里指挥士兵训练,他斜看这边一眼,露出讥讽轻蔑的表情。
小妖怪见了,更加起火,举起棍子向他嚣张地挥舞,然后向钟毅气势汹汹地挥舞棍子,钟毅给他一个白眼。
坪的左前方有一个大黑缸。
缸的底部用架子承着,周围也围着架子,架子的一头有个平台,平台连着一副梯子。
海里怎么有这样的设计,鱼类不是直接游上去,还用梯子?
临近大缸,一股滚气扑面而来,越往前就越热。钟毅明白他们想玩哪一出,不禁冷笑,想用这种方法逼自己就范?
这群恶魔,欺男霸女为所欲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向他们妥协,自己的下场会更可悲,向他们妥协,他们会更看轻作践自己。
走近楼梯,他看到惊悚的一幕。楼梯上挂着许多动物的肢体,地上更是密布着层层叠叠的动物肢体。
那黑虾见他在看,便说:“上面是焚妖炉,这些是不服管教的水怪,焚妖炉什么骨头渣都会烧没,”
他把头侧向钟毅,小声地说,“别跟他对着干,保命要紧,不是玩的,命只有一条。”
钟毅白他一眼,扭开了脸。
士兵们推他上楼梯,黑虾一路指着残肢,告诉他这些残肢的来历,对方是什么水族,如何叛逆,如何被杀。
钟毅听不下去,瞪着他顶了一句,“你倒是好狗,说不准哪天你也会挂到这里。”
那虾被他噎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那火炉有一个半成人的高度,宽约一个成人高度那么宽。
炉底燃着些东西,咦,怎么是蓝黑色的火焰?怎么妖怪的火都不一样?
小妖怪鼻子竖得比天高,嚣张地说,“看到没有,焚妖炉,什么骨头渣都能烧干净,不听话就喂它。”
他用棍子把平台上的东西扒下火炉,炉中的火一接触到这些东西,马上腾起高高的火焰,火苗上蹿几尺高。
黑虾连忙抱住小妖怪,说:“三爷,你别动,让他们来。”
其他士兵把炉边的东西扒进炉内,蓝色火焰越蹿越高,很快到达炉顶。
小妖怪猖狂地笑,用棍子指着钟毅,说,“服不服?你服不服?不服就扔你下去。”
钟毅没有吭声。
小妖怪叫士兵把他的头压向火里,一缕火焰蜇了他一下,他下意识一抖,小妖怪高兴地拍手大笑。
蓝黑色火焰缓缓跳动,看上去十分诡异又妖艳,像棵巨大的蓝色妖花,开放在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妖花伸出它诡异的触手,蛊惑着,召唤着,邀请人们与它共舞,随它坠入无边无际永无止境的彼岸世界。
蓝色妖姬!
钟毅心里冒出这样一个词。
站在焚妖炉旁的平台上,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里有了丝后悔,自己怎么就血气方刚跟他们对上了?
刚才,打也打得畅快,闹也闹得十分闹心。那伙虾兵蟹将推推搡搡,似劝架,又似拉架,乱成一团。
不经意中有人打到小妖怪,还踩了小妖怪几脚,不知怎的,小妖怪还被糊里糊涂带到了地上。
那个场面看上去十分壮观,但真正打在自己身上的没有几下。
自己该不该屈服呢?就这样轻率地死去吗?自己还有家人,还有未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