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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曾祥他们的故事还是要从上一次开始,只不过曾祥不愿意让死党们为他操心,所以就不完全说出来。)

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曾祥和香姑恋恋不舍往家走。这个时候已是夜色朦胧,曾祥看看四下无人,也不怕是在香姑的门前,突然抱住香姑亲吻。香姑挣扎低低说道:“这是在什么地方?你找死呀?!”

“我爱你,香…”曾祥也是低低的声音,香姑就不说话。香姑安静起来,随曾祥怎么吃舌条。曾祥也不敢时间太久了,对香姑说:“香,你先走,我看着你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一个大门?”

曾祥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伤感,别人谈恋爱成双成对,可他们呢?曾祥不敢去想。香姑却是坚决,对曾祥说:“你回家吧,我们会进一个门的,我保证!”

“香姑,你回来了?外面是谁呀?”香姑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妈妈的声音就响起来。香姑就赶曾祥走;曾祥原来见了香姑的妈妈并不是这样心虚,但今天却觉得“砰砰”直跳,赶忙捧住自己的胸口,贼也似的溜了。

其实曾祥家和香姑家相隔不远,大约不到三百米,半里路差不多的距离。不同的是,香姑家靠近大路,而曾祥家却在村子中心地带。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家了,而街中心地带此时人流不断。

在他的门外不到一百米,就是一个经销,因而这里过往的人就特别多。不知为什么,曾祥的心里一直不能平静下来,就连对面胡同里闪过一个人影,他似乎都心惊胆颤。

心里一哆嗦,曾祥就更是紧张: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是老磨!老磨不是住在这条胡同里呀?他来干什么?他心都提到嗓门边上,好象一不留神,这蹦蹦直跳的心儿就会掉出来,滚在大路上。

那是我的家啊,这个魔鬼!曾祥的眼睛瞪圆了,惊讶的合不上嘴!老磨这时候来干什么?曾祥不敢去猜,他怕对此心有灵犀,老磨的目的和自己的担心一样:老磨真的对他爸妈说了他和香姑的事!

曾祥忐忑不安的进了家门,妈妈正往栏圈赶猪。南村养母猪的特别多,卖猪崽也是他们的一项收入,虽然家里栏圈已经限制住了,最多的养两头母猪,但一窝猪崽少说也能赚千把块,几千块正常。

最重要的是还赚一栏圈粪,这是无价的。寨子镇有一句响亮的口号:二亩蒜,一亩桑,一头母猪奔小康;这“一头母猪”,大概就是受了南村的启发。

这窝猪崽两个月了,就象说的:七岁八岁狗也嫌,太过调皮了!不是施展它的铁嘴功夫,把地面掀个土扬坑深,就是到处乱跑撒欢,为所欲为,妈妈每一次要赶它们进去,都象是在进行一场阻击战,奋不顾身。

“唠唠唠唠,进去……进去……”妈妈拿着一个扫帚杆子,十分拿捏的扑打小猪,不轻不重;老母猪却仍是舍不得离开已经舔的溜明的猪食漕,转而狠命的舔食小猪食漕里面。

这样让妈妈的工作难度又增加几分;曾祥稍稍一愣:也不知道爸爸在屋里干什么,竟然让妈妈一个人战斗?!

“进去!进去!”曾祥过去就抢过妈妈手里的扫帚,顺手对小猪猛抽几下;小猪受惊,你争我夺的跑进栏圈里,然后回头瞪眼惊讶的看着曾祥:这个人忒狠了,打猪竟然舍得动狠手?

“用不着你,给我!”妈妈回头瞧见是曾祥,没好气的一把抢下扫帚,自顾把停在外面的老母猪赶进去。

曾祥又是一愣:妈妈从小对自己就舍不得大声说一句话,这样的变化也实在太大了!

总之曾祥有点心虚,就不敢对妈妈表示反抗;但心虚也要进屋去,因为这是他的家,家里有他的老爸老妈,再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能不回家。

“爸……”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特别是今天,曾祥看出来爸爸一直没抬头,炽光灯下脸色阴沉,就象六月里的阴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响起一个炸雷。

爸爸没有回话,面前十斤装的酒桶,已经喝去大半。爸爸拿起酒桶,曾祥刚要想接过来给爸爸满上,但到底不如爸爸的手快,只是犹豫间,爸爸的杯子里已经注满。曾祥只好尴尬的缩回手,犹犹豫豫的坐下。

曾祥忽然也想喝酒,虽然在中午的时候就醉过;但他觉得,现在很需要用酒来壮胆。

曾祥转到爸爸的身边,酒桶就在爸爸身边;要是原来的话,就是不用他开口,爸爸也早就看出来,把酒桶递给自己。但是今天,这似乎是痴心妄想。

爸爸眼皮都不抬,只是自己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几口就进去一大半。这不是爸爸原来的风格,原来爸爸喝酒的时候,往往是边看电视边品酒,妈妈常笑爸爸:有谁喝酒和你一样仔细?喝一口酒都要嚼烂了才往下咽?

曾祥感到大事不好,欲待张口,却又无话可说,而且心里突突乱跳。曾祥把心一横:该来的总归要来,怕又有什么用?不如尽情喝个痛快!

曾祥似乎在和爸爸比赛,看谁能先喝醉了,所以鼓足干劲猛喝几口,放下酒杯,竟然超过爸爸的速度。

爸爸也不言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作一口喝了的确有点多,爸爸的嗓子眼就咳起来,脸憋的通红,似乎不胜酒力,最后喷出一口酒来,“嗤”的一声喷出老远!

“爸,不要紧吧?”曾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就要给爸爸捶背。但爸爸的眼睛似乎带着勾,低着头说:“慢着!我不敢麻烦你老人家的贵手,请离我远点!”

爸爸叫曾祥老人家,这比打他都要难受!曾祥的脸上就挂不住,哭丧着脸说:“爸,你这是说的什么?干脆你把我打死算了!”

这已经让曾祥受不了,但爸爸的话才刚刚开始:“我能敢怎么样?你眼看就赶上杨广了,你伟大,我哪能不识相点?”

爸爸识字不多,但是脑子里的典故却不少,把杨广的帽子戴在儿子头上;曾祥端起酒杯想再喝一杯,就当压住心里的惊恐;但事实上,他的手已经哆嗦了,这杯酒自然不能圆满,喝到嘴里的竟然比洒在地上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