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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静默许久。

她如今正伤着,易霖总不会在顾淮之不在的时候过来探望。

她心下有几分猜测,问:“易公子来此是寻戚妹妹吗?”

易霖收了笑,看向戚初歆:“不错。”

他难得给外人办事,自然得尽心尽力。

“戚姑娘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戚初歆一听是这事,当下面带喜色,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易霖。

易霖相当享受这等目光。

就连背脊都直了不少。

“那何家祖辈是农户出生,一家六口人,在外风评极好。”

“家境前几年是真的贫寒,如今改善了不少,家中男儿考上了秀才,如今在县里教书。”

戚初歆听到这句话,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

秀才啊,寒门子弟出身,能有此成绩可见是个刻苦的。

阮蓁若有所思。

可有些话戚初歆不好意思问,她自然是要帮着问的。

“不知可打听出那人可有婚娶?”

易霖停顿几秒,得意洋洋道:“我办事,阮妹妹还能不放心?”

“未考取功名前,何家算是家徒四壁,谁会肯把姑娘嫁过去?如今何向澜成了秀才,听说登门的媒婆日日都去何家。不过,何家放话,不求旁的,只求娶个通情达理,有眼缘的。”

戚初歆抓到了字眼。

何向澜。

这名儿好听。

她娇俏的脸上稍稍染上红晕。

易霖看着她这张脸,越看越讨喜,连带着心境都愉悦不少。

“何向澜考取功名后,曾特地来过临安寻你。”

戚初歆心下一滞。

“他去过戚家拜访,却被戚夫人却嫌弃的赶了出来。后无法,只能在戚家门口待了三日,才离去。”

这事戚初歆不知。

她呐呐许久。

寻她?

易霖等着戚初歆的夸赞,和那崇拜的目光。

然,等啊等,却见戚初歆欢喜的去看阮蓁。

“阮姐姐。”

阮蓁拉过她的手,冲她抿唇一笑。

“如此看来,何伯母是个念旧的,定然知晓你在临安受苦,才央着何公子过来。见不着你,又在府外徘徊多日,可见何公子人品不错,中了秀才又有出息。这般年纪撑起整个家,定然又是个孝顺的。”

嫁人,要嫁就嫁有担当的。

可比那些纨绔子弟,妻妾成群的男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阮蓁已然顾不得易霖到底对戚初歆存什么心思。听了这一番话后就觉着何家不错,是个好归宿。

戚初歆揉搓着衣摆,她和阮蓁想法不谋而合。

她激动不已。

只是,她担心,何家瞧不上她。

来寻她,和娶她到底不是一个概念。

阮蓁把盘子搁下。微微支起身子。

嗓音温婉。

“总要去看看。”

“若何公子因为你的名声而有所顾及,想来也不会是良配。”

“再不济,便权当过去认个亲,依你娘同何伯母的关系,也合该去瞧瞧。”

她几句话,彻底打消了戚初歆所有的顾虑。

她重重点头:“好!”

说着,她眼眸如璀璨星河,就这样看着易霖。

“易公子,您上次说寻着人送我过去,不知还算不算数?”

不知为何,易霖有些莫名的不爽。

可又寻不到原因。

不过戚初歆这样眼巴巴的样子,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这是自然,我向来不说虚话。”

戚初歆笑:“易公子真是个大善人!”

易霖高兴了,听的飘飘然。

他甚至大手一挥。

“待会就走!我亲自送你过去!”

————

易霖把人带走的消息,很快传到顾淮之耳里。

他薄唇动了动,而后,吐出两个字。

“蠢货。”

他缓缓合上书。

易霖对戚初歆的上心程度,就连他都看出来了。

偏偏,他自个儿不知。

以往,婚约还在时,对那容姑娘的事都没这般亲力亲为。

他到现在还记得易霖得知遭背叛时,来墨院哭的有多惨。

看来,兴许还得再哭一次。

亲手把人送到旁的男人手里,可真是有他的。

顾淮之嗤笑一声。

看……又有好戏瞧了。

顾淮之心情愉悦的站起身子,取过案桌上的小匣子,径直出了院子。

——

阮蓁送走了戚初歆后,便在暗七的搀扶下回了屋。

暗七:“只盼戚姑娘得偿所愿。”

阮蓁闻言,莞尔一笑。

“我听着那人极为靠谱。”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的脚步声。

她朝声源处瞧去。

是被她气走一上午没见的顾淮之。

男人面色淡淡,姿态悠闲,步履平缓,甫一抬头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暗七面色一喜:“主子!”

顾淮之微微颔首,以作应答,而后上前:“我来。”

暗七识趣的连忙退下,扶着阮蓁的成了顾淮之。

男人一靠近,身上的冷松木香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

顾淮之睨她一眼,施恩般的问:“累了?”

阮蓁不觉得顾淮之的气性可以消得那么快,她有些恍惚,轻轻嗯了一声:“想休息片刻。”

顾淮之扣着她的腰,把人扶到床前。

阮蓁正要上床躺下,眼前却多了一个匣子。

顾淮之面色淡淡的一手理了理衣袍,也不去看她,只是高贵抬了抬下巴,轻哼一声。

“送你的。”

阮蓁伸手接了过来,总觉得顾淮之的那一声轻哼带着深意。

小娘子警惕的不免往边上挪了挪。

她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而后温声道:“我很喜欢。”

顾淮之:……

果然,阮蓁对他的心思,已然遮都懒得遮了。

他提醒:“你还不曾打开。”

手里的物件烫手的很,顾淮之的锱铢必较,阮蓁比谁都清楚。

她把人气着,依着顾淮之的秉性,还会给她送礼?

阮蓁默默的把匣子放到一旁,而后慢吞吞的伸手,去触顾淮之的脸。

有些固执却不乏温柔的让顾淮之看向自己。

她一字一字,小心翼翼道。

“我能不打开吗?”

顾淮之:“何意?”

“我总觉得里头装了不干不净的物件,你准备吓唬我。”

顾淮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好端端的吓唬你作甚?”

阮蓁狐疑的看着,一不留神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这人报复心重呀。”

顾淮之的脸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