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那样豪迈宣言的金发女孩,不用说,自然是因为【正义感】才来到这里的。
回到常盘台,时枝惠满脑子都是回想着那吸血鬼少年的事情。
川神那偏激的善恶观对于她而言,未免过于刺激了。让她难以接受,无法平静的说一句:“哦,原来这样,有道理”。一言以蔽之,她无法释怀。
对于一个热衷于侦探小说的初中生而言,真正【正确】的事情,只有充满正义感的侦探窥破犯人的手法,并且将坏人绳之以法这一个选择。
因此,她既无法原谅川神的偏激,也无法原谅学园都市随随便便破坏别人人生的事情。
她事后也做过调查,不管是第十学区的学生,还是那个跟吸血少年关系最好的小女朋友,都把他忘掉了。仿佛这个人不曾存在一样。
这是让人难以相信的情况。只能解释为,这是学园都市上层的主意。
可是……为什么?
掩盖证据吗?
可是,那样不应该把自己一起洗脑吗?
搞不清楚。
就算搞清楚了,自己也无能为力。仿佛被层层温水煮着的青蛙,虽然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水中逐渐升高的温度,却是致命的武器。她现在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悲凉心情,不知道该信任什么。
为此,她只能选择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事情。
就好像鸵鸟通过把头埋在土里,来假装自己度过了危机一样。
她选择用别的事情来让自己放弃思考这次的案件。
该说正好吗?
常盘台有人被袭击了。
受害人用极具大小姐风格的高傲口吻,添油加醋的说着被人袭击的过程。
那是【能让超能力者非常痛苦的声音】,而且【听到之后超能力就试不出来了。】
结合这两条,时枝惠忽然又想起第十学区的事情了。为了排解这种力有不逮的痛苦,她独身过来调查。
一调查才发现,原来这段时间已经有许多超能力者被袭击了。大家清一色的都是被【某种声音】弄得失去超能力,然后被不良少年举着武器一拥而上,给打伤了。
不过常盘台的受害者,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婚后光子小姐表示,她在头晕目涨,快要昏倒之前,看到了某个男人,穿着皮夹克的高大的男人,三下五除二的把这群小混混给打趴下了。好像那个男人后来脱掉了夹克,背后有蜘蛛纹身。
因为她没有描述【风镜】,时枝惠判断这个人应该不是川神响也,松了口气的她,这不就是独身闯入这里了吗。
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太过于空闲的话,自己是会胡思乱想。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跟川神的关系,果然还是都交给时间吧,现在先放着不管好了。
为了应对那能让人超能力下降的声音,时枝惠准备了秘密武器。
【隔音耳塞】。
嗯,还真是有够简单的防具呢。
如果敌人的攻击是音波的话,那么听不见就好了?
也正是因此,她才没听见刚刚那个男人调侃中又带着一点饶她一命的意思,直接出手把他给摔倒了。
“你丫的!”
被摔倒的男人原本是好心,结果被个小姑娘给摔了个大跟头,远处已经听见同伴们先是一愣,紧接着发出的爆笑声了。
脑袋磕了个包不说,还丢了个大人,这谁受得了?不良少年骂了一句,从裤兜里掏出一对双节棍。
这棍子原本是看香港电影里有演到就买了,结果发现这东西没练过的话,根本就是专门用来【自杀】的工具,人家的武器都是打人的,最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武器倒好,伤己一千损敌二十,这个敌我战损比可没法接受。
现在这东西只能揣在口袋里,把中间的链子拆了,当棍子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时枝惠看他有反击的意思,灵活的绕了半步,原本绕开他胡乱挥动的棍子,右手捏住他的手骨,左手则抓住了他的手肘,然后双手往不同的方向一拧……
“哎哟哟哟哟哦哟哟疼疼疼要断了要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更加夸张的笑意。不良少年的生活也是很无趣的,难得有这么大的乐子,看起来能拿去笑个把月了。
这下这人更加没法在这里混了,脸上一片通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羞臊的,总之这个人一脸无法接受,好像在哪里看到说摔跤手拍地板就是认输的意思,疼得他一个劲拍地板扬起一阵土灰。嘴里还大叫着我投降!
然而,在时枝惠那边,塞着隔音耳塞的她根本听不见这个人的哀嚎,看他拍打地面还以为他又要用什么扬沙战术之类的,一边提高警惕,一边更加用力的拧他关节了。
“差不多得了吧!这丫头!”
旁边看热闹的不良少年们渐渐围过来了。
是的,虽然跟这个被打的不是很熟,但是啊,大家姑且还是一个帮派的,大蜘蛛被人这么看淡,自己也有一种被人小瞧的感觉。
怎么能饶了她呢?至少也要让她哭着求饶才行。
至于怎么让她哭嘛……那就嘿嘿嘿了~
注意到周围来了人,时枝惠哼了一声,心里道一声败类,一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
在她背后,一个体格颇壮的男人给周围打了个【嘘】的手势,悄悄抡起拳头,瞄着时枝惠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然而时枝惠好像脑后有眼镜一样,一下松开了地上的倒霉鬼,往后跳了一步,闪进这个男人的怀里。不等偷袭者反应过来,她空出来的双手一下捉住沿着男人沿着她瘦削肩膀挥出去的拳头,脚下往后一勾。
上下一起用力,柔术里的摔投技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个初中女生,居然硬是把一个接近成年的男子高中生给甩出去了!
刚刚被时枝惠扭着关节的可怜虫现在终于好过了一点,结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咚的一下,背后又被什么砸中了。
自然,这是时枝惠刚刚甩出去的那个男人。
一下打翻两个大蜘蛛的成员,这下大家可就挂不住了,周围乱套的不良少年们胡乱的举起拳头和棍子,冲着时枝惠乱打了过去。
周围七八个人,十多双拳头,时枝惠就算是本领高强也难免有损伤。她原本是准备利用自己身高比他们矮了许多这个特点的,不过还没来得及用处她准备的绝招……
“兹”
那是某种奇妙的声音。
伴着这一声,时枝惠的头发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炸了起来。
空气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青蓝色的某种光线擦着时枝惠的耳边闪了过去。
那是……电光。
顺着电弧飞射的反方向看过去,就能看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身上和时枝惠一样,是常盘台的校服,眉宇间满是厌恶的神色,她的右手伸出来,食指上还闪烁着残留的电力。
她微微挑着眉毛,微微嗔怒道:“你们这么多男人,围攻一个女孩子就不觉着可耻吗?!”
“姐姐大人!让我来吧——你们!涉嫌非法使用暴力,风纪委员在此……”
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常盘台女孩气势凛凛的说着,说到一半,话忽然卡在喉咙里,没说完。
在常盘台,会这样组合的女生二人组,只有一对。
御坂美琴,白井黑子。
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调查被袭击的能力者的案件啦。
被袭击的受害人是婚后光子,就是之前泳装试穿活动里跟大家刚刚成为好朋友的那个婚后财团大小姐。听说朋友有难,御坂美琴自然就觉着压抑不住自己的正义感了。
不过没想到,一来这里就看见时枝惠被围攻的场景。
被电弧打断,周围的不良少年们对视一眼,平日里,这些LV0一看见能力者,尤其是有战斗能力的能力者,基本都是夹着尾巴逃走的。
这是等级制度下,最常见的的【歧视链】,跟食物链很相似,高等级的看不起低等级,低等级的看不起无能力,每个人都在这个等级阶梯里积累压力,积累痛苦,最后,这种积怨只能发泄给自己能歧视的目标,通过歧视更低级的人,以此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继续被人歧视。
这种歧视链,是普遍存在于各种结构之中的,不如说,只要有等级制度,慢慢就会发展处这种歧视链。这些平日里被超能力者欺负的不良少年,今天罕见的没有露出惧色,对视一眼,有一个人离开,其他人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些只有热血的笨蛋,现在把矛头对准了这三个女孩子。
时枝惠趁着他们分神的时候,灵活的利用自己个子小的特点,钻出了包围,来到两人身边。
“御坂学姐,白井同学。”
“你……我记得是……时枝同学?”
白井黑子对她不是很熟,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叫出她的名字。
“嗯,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里很危险的,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是侦探哟。”
时枝惠颇为骄傲的挺起小小的胸口。
“侦探……”
白井黑子脸上明显写着【好吧,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的敷衍表情。
看起来时枝惠的【侦探】身份在常盘台也是地位很微妙的存在啊。
“好了,总之,时枝同学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先回去吧。”
白井黑子说着就要往她身上拍手。她的能力空间移动有一个缺点,就是必须用手触碰到需要移动的物体。所以白井黑子的动作被时枝惠轻快的闪开了。
“常盘台的学生被袭击了!我作为常盘台的侦探,当然要追查了!”
“那个,黑子……你熟人吗?”
御坂美琴看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模样,觉着这两人好像很熟的样子,问道。
“额……也不是很熟啦……她其实挺有名的。”
白井黑子有些表情微妙的这么介绍着。
看得出来,她很纠结。
时枝惠确实很有名,可以说,常盘台里排名前五的知名度。
LV5的两人,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姑且不论,时枝惠会这么出名,果然还是跟她的侦探社有关系。
而且,时枝惠明明自称是侦探,却没有做过什么正经事,而是在开学之后,对各个社团,各个班级都进行过“我要成立侦探社团,我是一名侦探,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尽管联络我吧!”宣言,结果从这种层面上的着名。
这就好像广告一样,或许不是每个人都看了广告回去买东西,但是大家基本上还是会对广告本身有点印象。
因此,常盘台虽然很多人不认识时枝惠,但是却知道在开学之后,来自己班上有一个小个子的金头发侦探。
这就是她知名度高的主要原因咯。
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很露脸的说法,白井黑子不知道该不该当着本人的面说这个。
“喂!你们三个!现在居然还聊起来了?!”
被放置在一边的小混混们哼哼唧唧的发出不爽的声音,往这边凑了过来。人多了就会胆量大,几个小混混凑在一起把路挡的死死。
“哇,跟女孩子交往的时候,如果随便催促人家可是会单身一辈子的。”
忽然,在三名女孩背后,响起了男孩子的声音。
御坂美琴听到这么轻佻的说法,第一反应就是川神响也。
刚想回过头骂他一句怎么哪里都有你,结果一看,发现不是。
这是一个穿着皮夹克,头发好像海带一样卷曲披散的男人,看上去一脸纯良,可是越看越觉着他搞不好很厉害的这种味道的男人。
“你谁啊!别装英雄了!”
不良少年一看有人出头,更气了,不由分说,走过去一把吧他手里快要喝光的牛奶给打翻了。
“啊……”
卷发男人楞了一下,看看手里,又看看气势汹汹的小混混……
他直接飞起一脚,好像踢足球一样,硬是把一个男人给踹飞了出去,后面的小混混好像保龄球的瓶子一样,咣当一下,全都躺下了。
“我说你们,不觉的,应该给我补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