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村,位于季城城外偏僻的一个小村子,这里只有五十多户人家,可这里并没有普通山村的淳朴,这里的人,大多喜欢添油加醋,爱嚼舌根。
因为小花竟然身怀一百两银子,短短一天,村子里人人皆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直把小花当成妓女。
小花家穷,在村子里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如今又弄这么一出,村子里的人,不由更加对他们厌之入骨。
有些心狠的甚至跑到小花家,把小花家的东西都扫荡一空。
她们家徒四壁,若说值钱的东西,那就只有小花买来的那几斤大米。
然而,他们不仅抢了大米,连缺角少腿的桌凳也搬走了,甚至不断朝着他们的茅草屋扔石子。
花爹一气之下,再次气病。
小花整日以泪洗脸。
这天,小花熬了一些希粥给叫花子,一口一口的亲自帮她喂着。
说是稀粥,其实里面根本没有几粒米饭。
小花扶起她,哽咽道,“小叫花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穷,也没有什么吃的,这碗稀饭你先吃一些吧,等家里有粮了,我再多做一些给你吃。”
叫花子紧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也不知是不是在睡觉。
小花叹了口气,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叫花子来家里两天了,这两天来,她就没睁开过眼睛,也不知她到底喝了什么酒,怎么会醉得那么厉害。
若不是她好心扶她回家,只怕她饿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姐姐,苏大娘又在外面说你坏话了。”
小草忽然掀开帘布,气哼哼的说着。
小花抬了一下眼,很快又敛眉,似是习惯的勉强一笑,“随她吧,嘴巴长在她身上,她要怎么说,我们管不着。”
“可是她说得好难听。”
她哪次说话好听了?
“姐姐,苏大娘说你勾引她家儿子苏大狗,还说你骗了苏大狗很多银子。”
小花勺子一僵。
她跟苏大狗是两情相悦的,何来勾引。
就算她们家再穷,就算苏大狗给她银子,她也从未要过一分,她什么时候骗苏大狗的钱了。
“姐姐,苏大娘这么说你,你不生气吗?村子里把你说得那么难听,都是苏大娘在嚼舌根,她每天添油加醋,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小花悠悠一叹,转过话题,“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咱们家里总的也就只有这些米了,咱们把最后的米熬成粥,给了叫花子跟爹,我们两人都没得吃,下餐,爹跟叫花子也不知道吃什么了,姐姐,以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
“姐姐一会就去山上摘些野菜,姐姐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可是你一出去,村子里的人又该打你了。”
“没事,姐姐会处理好的,刚刚姐姐还熬了一些草根,你且去吃一些。”
小草眼眶一红,心疼自己的姐姐,哽咽道,“姐姐,叫花子什么时候走,咱们家本来就没饭可吃了,叫花子留在这里,我们还得养她。”
“她救过我们的性命,若不是她,张千也不会离开,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管她在这里住多久,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能饿了她。”
“哦……”
“你快去陪爹,万万不能再让爹的病情加重了。”
“好吧。”
小草离开,小花无力的叹了口气,拿起勺子,继续喂叫花子,却没有想到叫花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了,也不知刚刚的对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她的眼睛无神,空洞,怔怔望着头顶的瓦片,如果她身上还有气息,小花差点以为她是一个死人。
“你醒了?”小花一喜。
“谢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
面对她的欣喜,叫花子没有任何反应。
小花有些尴尬,只能放下碗勺,“这两天家里出了点事,我忘记给你洗脸了,我去端水给你洗脸。”
叫花子没有回应,小花只好把屋子里一盆清水提过来。
她不敢出去外面打水,因为只要一出去,村子里的人都会打她的,她不想惹麻烦。
正想给她擦脸,叫花子突然横手将她挡开,自己则踉踉跄跄的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
小花拦住,外面肯定围了不少人,她这个时候出去,只怕也会受她连累的。
叫花子没理,脚步虚浮的继续往前走去。
“你现在离开,你有地方可以去吗?你有家人吗?”
“外面的人都恨我,他们以为你是我的朋友,你这个时候出去,他们会打你的。”
“你怎么都不回我,难道你听不到吗?还是你……是个哑巴?”
小花越想越觉得她是一个哑巴,不然怎么可能一句话也不说呢。
见她即将出门,小花赶紧陪她出去,尽量替她挡住那些拳头。
不等她们出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凶狠的怒骂声。
“里面的人全部都给我滚出来,否则,休怪我把你们都给杀了。”
小花脸色一变,“是张千,他这次肯定是来算账的,叫花子,一会我缠住他们,你赶紧找个机会逃走,你前两天伤了他们那么多兄弟,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不会,小草乖,你去屋里陪着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外面的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大,随时可能破门而入,小花赶紧出去。
一出去,她差点吓晕了。
外面竟然有密密麻麻的二十多个壮汉。
每一个壮汉手里都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此时正不善的盯着她,而带头的人,正是张千。
小花头皮发麻,心中发凉。
今天,她们一家怕是难逃此劫了。
村子里的人看架式不对,个个躲得远远的看热闹。
张千冷笑,“那个叫花子呢,把她喊出来,老子今天非得废了她。”
小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张大爷,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欠你们的我,我们都已经还给你了。”
“呸,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清了,老子告诉你,你现在还欠老子五百两银子。”
“什么……五百两……”这才两天,怎么又变成五百两银子了?
这不是要逼死她们一家吗?
她们一家哪有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