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凡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那些首领个个武功高强,横扫天下几乎无敌手。
小凡凡绝不会让她轻易涉险的。
看着他凉薄的眼神,以及刺眼的白发,黄真真起身,掩下心里的悲伤,贝齿里吐出一句,“你终究不是他。”
杨云墨口揪心揪心的疼,冷漠的眼闪过一丝悲伤,很快便掩了过去。
莫名的,他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打量着他,那抹视线,正是来自秋琛。
“砰……”
陡然间。
黄真真朝着杨云墨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将在场的众人全部惊到了。
三个人同时都想将他扶起。
黄真真的话却响了起来。
“我黄真真,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今天我向你下跪,只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冰雪漫天,为什么会玉清凡的绝招。”
三个人伸出的手都止住了,心疼地看着她眼眶中强忍的泪水。
杨云墨第一个抽了回来,将手负在身后,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异样。
本来已经压下的悲伤,再一次涌了上来,望着那隐忍得几乎夺眶而来的泪水,与她执着的眼神,他本就不坚固的心,差点破碎。
秋琛与钟离也惊得不行。
认识那么多年,何曾看到黄真真跟人下跪。
无论是以前的她,又或者现在的她,她从不会轻易跟人下跪的。
无论他怎么会那招,玉清凡也已经死了不是吗?
“求求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冰雪漫天。”黄真真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那额头都磕出血包。
杨云墨双手紧攥,薄唇轻启,“是玉清凡教我的。”
“小凡凡教你的?这怎么可能……他从未跟我说过,而你们基本没有过任何接触。”
难不成是因为她穿来穿去,造成时空差错了?
“几年前教我的,那个时候你……刚去世不久。玉清凡说,这招是他独创的招式,威力巨大,但……每使用一次,也会重伤自己。”
“他还说,你是闽南人,终年不下雪,你喜欢看雪。当初创这招,纯粹是想让你在酷暑的时候,也能看到冰雪。”
黄真真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她是说过这话,而且这话只有玉清凡一个人知道。
难不成,真的是玉清凡教他的。
他们是孪生兄弟,玉清凡教他,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你真的……不是玉清凡吗?”
“你觉得呢。”
黄真真仰头,将眼里的泪水咽了下去,道了一声多谢,随即起来。
杨云墨扫了黄真真一眼,脚尖一勾,一把锐利的剑已然握在手里,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一剑就想划过钟离的喉咙。
钟离想反击,奈何重伤,连剑都提不稳,根本无力反击,而那个女人从始至终还是没有看过他一眼。
钟离闭上双眼,等着死亡来袭。
“砰……”
只怕一声兵器交击的声音。
而喉咙迟迟没有被割,钟离一喜,以为是黄真真救了他。
双眼猛然睁开,却见拦下杨云墨的那一剑,并不是黄真真,而是秋琛,如今梨国的皇帝。
“怎么,你想保他?”杨云墨危险的眯起眸子,冷眼看着秋琛。
秋琛那双眼,尽是打量。
他一笑,如沐春风,让人神清气爽。
“非也。这个男人,曾经是真真的暗卫,他的生死,应该由真真决断。”
“真真?叫得挺亲密,你们很熟?”
“还行,但肯定比你跟她还熟,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跟你们认识的时间,还是有一段说不清的距离。”秋琛在笑,却让人摸不清他在笑些什么,又在打量些什么。
“是吗,既然你们很熟,那她欠的钱,干脆你替她还了吧。”杨云墨在看秋琛,那眼神同样深不可测。
黄真真瞪了他一眼,“你上辈子穷鬼投胎的吗?句句不离钱。”
随即,她终于正式看向钟离。
这个曾经她最贴身的暗卫,也是最信任的暗卫。
同样,也是给予她最致命一击的暗卫。
不,不是一击,是好几击。
若是没有玉清凡保护,她早就被钟离给害死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长着一张娃娃脸,清澈秀丽,连同那双眼,也是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当年,她就是信了他那双眼,才会被她害得那么惨,晋国被瓜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如果没有经历以前的事,黄真真可能会再次信他,而现在……
黄真真冷声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属下……属下是晋国的。”
“晋国?呵……这世上还有晋国吗?”
嘲讽的话,让钟离眼里一痛。
他挣扎着跪了下去,重重行了一个大礼,“您永远,都是钟离誓死效忠的陛下。”
黄真真冷笑。
誓言效忠?
就是在背后给她致命一击?
之前背叛她的时候就算了,最后一次,他深陷险境,是她不顾生命救他,结果这个人转身将她推下万丈悬崖。
“时至今日,你还说这些虚伪的话,你不觉得太恶心了吗?”
钟离将头低下,没脸再见黄真真。
他知道,陛下肯定是以为,他想保命,所以才说这些的。
当初……他做那些也是迫不得已。
“这个人,既然没什么用,那便杀了吧。”杨云墨没有太好的耐性。
黄真真不言。
她的不言等于默认了。
可当杨云墨挥剑的时候,黄真真却又挡住了。
所有人皆不解的看着她。
“我还有些事没弄清楚。”
这句话出来,等于要保了钟离。
钟离依旧低着头,心里苦涩。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到底是哪方势力的?北国?那道圣旨又是怎么回事?”
“属下……”
“我没有你这种属下。”黄真真打断他的话。
钟离一痛,低声道,“是……属下……我知道了。那道圣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您,还有传旨的公公,除此之外,没有人碰过那道圣旨。而那道圣旨,确实不是传旨的公公篡改的。”
“至于……至于我……我娘被他们抓了,他们要挟我,我实在没有办法。”
黄真真对他的上半句,本也就不抱什么希望。
下一句,却让她有些意外。
母亲被抓,他被要挟?
黄真真思虑着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晋国人?”
“我是晋国人,我从小就在晋国长大,只是我娘……她不是晋国人,她……”
“你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了你。不管你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下次见面,你若敢帮着北国,我第一个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