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好了吗？”
苏州内城西区，向氏商号在苏州城的总铺中，姗姗来迟的向福，第一时间便前来跟向氏商号东主向宇征汇报工作。
向宇征作为安插在苏州城的外卫间谍之一，大多数时间都在苏州城中待着，以便他们搜集情报线索，了解苏州动静。
“已经办妥了。”
密室之中除了向福、向宇征之外，还有向明这一同伴成员在，向福也没有过多掩饰，正色回答道。
“不过来时发现鱼豚帮招募了不少新人，朱时茂组长说他们供养帮众的压力不小，想要通过咱们向氏商号多找几条商路，以便养活他们帮帮众。”
“嗯，没想到朱时茂这家伙手脚倒是利落啊，这么苦熬便展开了行动。不过他这性格怎么一点也没变化呢，咋就不知道变通变通，真为了潜伏不受怀疑，一点向家里求援的动作都不做吗？”
向宇征摇了摇头，颇为不解地说道：“向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找几家跟咱们关系不错的行商，让他们有需要苦力的活计都交给鱼豚帮了吧！”
说笑归说笑，可既然朱时茂已经求到面前来了，向宇征也不能不帮这个忙呢。
现在看起来手他们鱼豚帮有求于己，可谁能保证接下来他们这一小组不会求到对方呢！
在汇报完这一切之后，向宇征同时还询问了一番向明在苏州府周边搜集信息的内容。
“向明，最近苏州府周边有没有什么动荡？”
老家来信，让他们这些外卫成员注意搜集一下民间生活情况，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用意如何，但是向宇征他们倒是一点都没有疏忽。
“基本还维持原样，不过马上进入秋收了，属下发现乡间村落里，倒是出现了一些用工荒的迹象。”
向宇征坐镇苏州府城少有外出，大多数走村窜镇的事情则多半由向明在跑，故而对于对于底层的情况，他自然更加熟悉。
“用工荒？”
向宇征也不明白向明为什么会有这般判断，带着不解的眼神，想要听听对方如何解释此番判断。
“以属下看，还是明朝官府在民间强征新兵造成的。”
向明不负向宇征的期待，给出了一个他自认为较为合理的解释：“仅是今年一年里，苏州府便发生了两次强征新兵的事件，搞得周边乡村不少人家为此逃难而走。”
“便是有那故土难离的人家，最后留在家里的除了几个孤儿寡母的，就是一些老弱病残了。”
“现在到苏州乡间转上一转，入眼之处在田间地头耕种的，大多都是妇孺之辈，甚至还有年岁不过十二三的稚童。”
对于乡村间所发声对这些变化，向明一直看在眼里，心中夜一直在思索其中缘由，此时报告给向宇征时，信心倒是蛮足的。
“嗯！”
向宇征听到向明地解释，眉头不自然地皱了一皱：“照这么说来，现如今苏州城里的乞儿也多了不少啊！”
“前些时日，咱们的南株源知府大人，还特意找了咱们苏州城的商家们过去聚聚，还让咱们想办法帮忙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说不得这里面大半的乞儿，都是咱们周边县镇里，逃难出来的人家吧！”
“确实！”
向明点点头，表示赞同：“据属下统计，今日苏州城中流民、乞儿总数，相较去岁同月时间，增长了超过三成！”
“而我们商号经常驻留的周边县府、村镇，逃亡而走的百姓人家，则更超过此等比例，达到了四成以上。”
“啸聚山林的绿林土匪鹅考帮派，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增加了数十家，其中不乏规模超过上千人的较大规模匪流。”
就连专门负责往来运输采买的向福，借着组长向宇征他们讨论的话题，插嘴将自己的所得所见与之对照。
“咱们现在不论是走陆路还是水路花费在打点上的银钱消耗，便比往年多出四成。”
“而那些新兴匪帮，很多时候压根儿没有一点江湖道义，便是咱们有钱想要打点，他们都未必会罢手。”
“这些时日，已经有不少的商队遭受到匪帮打劫带来的损失了。”
窥一斑而知全貌，向宇征他们彼此间对照搜集来的情报，心中更是多了几成，队医洪朝更够战胜大明的信心来。
明朝现在看起来还算是稳当，江南地域官府统治力度尚还安稳，北面战事甚至收复了不少失地，朝廷邸报上也记载了几次大捷，提振着官场士绅阶层的士气。
可实际上，从平常生活里不难看出，大明朝此时却是一直在消耗着他们的底蕴和民心，再这么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坚持不下去的。
“对了，老家那边给咱们的下一个任务，是要囤积粮食和物资，你们接下来要做的，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在秋收季粮食价格低廉时，囤积大批粮食。”
彼此交换了一下情报搜集所得，最后由组长向宇征给他的组员们下达命令。
“有具体数量吗？”
向明试图了解任务具体要求。
“没有限量，老家的命令说是越多越好。”
向宇征摇摇头，给予回复。
“那咱们商号账上银钱可是不多，微博控能够收购到多少粮食呢！”
向明皱了皱眉头。
“放心，明日向福就会前往松江县，去接应一艘老家安排的货船，上面将会有二十万两银钱，应该足够咱们支用一段时间了。”
“不过，采购的粮食，尽量不要藏储在大地州县之中，老家那边建议我们寻找较为偏远僻静的山村，将其进行储备。”
“没问题！”
“了解！”
向福与向明两人信心十足地接下了命令。
反正，他们向氏商号最大的买卖，便是倒腾粮食，此时老家那边给予他们这个任务，这不就是让他们在最拿手的行当上自由施展手段吗？
甚至都不需要做过多掩饰，其余的商家、官府一流，都不会怀疑他们都所作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