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卿尘!
轻歌虚眯起眸子,眼中迸射出锐利的一道光。
芙蓉散。
无药可解。
梅卿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密室内,没有照亮的夜明珠和水晶,铺着红布的桌前,放置着两盏精致的烛灯,门开时,微风荡漾,烛火摇晃,光线昏暗,轻歌的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中,那双黑眸,倒映出暗红流光,流光之中,门外那人,越走越近。
梅卿尘身着大红喜袍,头戴玉冠,面含微笑。
他走到轻歌面前,嗓音沙哑,低声道:“歌儿,我等不到成亲的那天了,我也怕出现意外,只要过了今晚,你想要的自由我给你,我欠你什么,也都还你,你也可以对我抽筋剥骨,只要你高兴,就行。”
说话时,男子满目柔情,仿佛是深陷爱恋的少年。
可惜的是,那双眼睛深处,闪烁着两粒血光,透露出他的野心和蠢蠢欲动。
他已经迫不及待。
他有种恐慌感,唯有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梅卿尘就在轻歌眼前,巨大的身影遮住了渺茫的光。
他伸出手,取下插于轻歌髻的鸾凤簪,柔软的白皆是散落了下来。
由于中了芙蓉散的毒,轻歌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哪怕她尽量让自己镇定淡然,也无法阻止毒素入骨。
轻歌双手掌心愈冰冷。
梅卿尘倾下身子,擒住轻歌的下巴,迫使轻歌脸颊朝向他。
精神世界里的魇,万分焦急。
遇到这种棘手的事,一瞬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可是芙蓉散啊。
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没有办法。
轻歌坐在床上,梅卿尘的触感,让她心里反胃,甚至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若是以前,男女之间的事,轻歌丝毫不在乎,只要能活着,只要还有这条命,足矣。
可现在不一样,她的内心非常抗拒,只要一想到即将生的事,她便恐惧,崩溃,内心深处还衍生出杀戮之意。
轻歌从不是这样的人,然而,她甘愿为另一个男子瘦身如愿,也愿意守候,几个月,几年,乃至于几十年。
就算她再强大,也是个女人。
于女人来说,哪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无非就是择一人白而已。
轻歌身体瘫软,她也不能反抗。
意识愈迷糊朦胧,轻歌用尽所有力气,狠狠咬着下嘴唇,脆弱红唇,转瞬就破,鲜血流出,染红了白齿,痛感让轻歌有片刻的清醒,不过,也仅仅只是清醒罢了。
梅卿尘眉头皱起,指腹抹去轻歌唇上的血。
抹不掉,越流越多。
梅卿尘心神一动,微微低头,似是想吻掉那些血。67.356
男人眸子里流动的神色,充斥着怜惜。
轻歌眼眸微微睁大,透露出残酷之意。
“梅卿尘,有生之年,我定会扒你皮,吃你肉,喝你血。”
梅卿尘凑近时,轻歌红唇翕动,道。
究竟是有多深的恨意,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梅卿尘的心,好似被冰雪给封住,旋即,出现了一丝裂痕,裂痕里流出血液。
梅卿尘双瞳彻底猩红,浑身上下都散着暴戾之气,他满面凶狠,像是亡命之徒,带着一股狠劲,便见他加重手上的力道,轻歌下颌骨好似都要被他给捏断。
梅卿尘的手,开始下移,碰触女子柔嫩细腻的脖颈时,轻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恨之入骨。
轻歌双眼,跳动着暗绿光火。
都说精灵是不惹尘埃,与世无争,殊不知,精灵妖孽善良下的本质是屠戮,当然,血液里流淌着杀戮之意的精灵,少之又少,而那,才是真正高贵的精灵。
梅卿尘的手,还要往下滑动,探索更为神圣的地方。
肌肤柔软的触感,让梅卿尘的心脏,疯狂跳动。
他雀跃着,欢呼着。
饶是轻歌意志再坚定,此时此刻,也没了力气,四肢软弱无骨,跌倒在床。
女子纤瘦的娇躯,深陷大红的床。
梅卿尘改变了想法,他解开轻歌的腰封。
轻歌眼眸睁大,睚眦欲裂,几个音,从嗓子眼里堪堪蹦出来,“梅卿尘,你敢!”
简简单单几个字,她几乎用了毕生之力。
轻歌瞳仁充血,赤红的可怕,爬满了血丝,正宣泄着她的愤怒。
轻歌和魇都不知道的是,当她中了芙蓉散的毒后,缠绕在她心脏的那一缕骨髓烟,正氤氲着风暴。
梅卿尘听到轻歌的话,动作止住,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歌儿,别怕。”梅卿尘安抚轻歌的情绪。
男人修长的手,勾住腰封一角,轻轻扯了下,打结的腰封逐渐松动,慢慢解开。
微风带着凉意,钻入以内,冰冷滑过轻歌的身体。
轻歌紧抿着唇,身体微颤,怒不可遏。
她身上只罩着一件大红外衫,里面没有别的衣裳,也就是做,解开这条外衫,她便没了掩盖。
轻歌再一次感受到了耻辱。
芙蓉散的毒素越来越强烈,轻歌丧失理智。
就在此时,梅卿尘解开腰封的动作僵住,他整个人也僵硬着,双目直,昏死过去,倒在轻歌身上。
不远处,空间扭曲,绿光涌动,一道人影,跨步走出。
红袍黑,阴诡异瞳,妖孽而邪肆,暗夜之下,他就是王!
姬月身上的绿光消失不见,他冷着一张脸,走到床边,赫然伸出手,把梅卿尘提起来,摔在地上。
姬月眉间,一缕烟雾,若隐若现。
轻歌察觉到了动静,费力地瞪大眼,可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清眼前的人,但那熟悉的感觉和气味,让她眷恋贪婪。
“小狐狸……”她瓮声瓮气的呓语。
姬月棱角分明倨傲冷寒的面庞,柔软了几分,他温柔地为轻歌整理好衣衫。
“真的是你。”
轻歌的手,在姬月脸上胡乱的摸。
姬月抓住轻歌手腕,“对,是我。”
男人宠溺的看着她。
听到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迷糊中的轻歌愣住,好半天过去,她双手掩脸,双肩微抖,似有泪水,从指缝中滑出,淌过脸颊,滴落在大红的丝绸上。
她的天来了。
她终于可以卸下盔甲,放下武器,失声痛哭,抱怨她的委屈。
千杯不倒的她,饮过芙蓉毒后,反而酩酊大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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