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鬥獸場。
坐在棋盤前的男子站了起來,一道黑色光束從天而降,覆蓋著棋盤。
殿門被開啟,媚娘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黑盒子。
“青柳的肋骨拿到了?”冥千絕問。
媚娘點頭,把黑盒放在桌上,道:“青柳的肋骨已經帶來了,你的話和東西我都給了她。”言至此,媚娘皺起了眉頭,於心不忍,“這樣做,對輕歌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她算是在輕歌實力還很弱的時候就遇見了,她親眼目睹那樣剛強熾烈的女子,逐步走上巔峰。
她也知道,這世上沒有好人和壞人。
冥千絕至今的所作所為,她都能理解,只是,她突然很心疼那個總是獨來獨往的少女。
冥千絕眸光冷凝,閃過一道煞氣。
月光清寒,他負手而立,轉身背對著媚娘。
“只要她是夜輕歌,就不殘忍,你別忘了,她和鳳棲尊後一樣,擁有兩顆命格星。”冥千絕道。
“可——”
“媚娘,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冥千絕的回頭,眼裡的邪佞之氣,把媚孃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媚娘噤若寒蟬,欲言又止。
許久,媚娘將頭低下,眸裡又是一片冷寂殺氣。
她只是個奴隸,只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就好。
夜明珠的光火,照耀在冥千絕的臉上,冥千絕的臉色,好似白了幾分,垂下的眼眸邪魅異常,隱藏在陰暗之中。
突地,他殘笑了一聲。
他有他的夙願,所做的都沒錯。
怪只怪,她是夜輕歌——
富貴堂。
隔層晶石屋。
李富貴靜坐在桌前,翻看著富貴堂近些日子的賬簿。
敲門聲響起,李富貴眼也沒擡,“進來。”
徐旭東拿著一個畫軸和一沓資料開啟門進屋,到了李富貴面前,道:“堂主,你想要的人,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賬簿自李富貴道手中滑落,他驀地站了起來。
徐旭東點頭,把這裡的畫軸和資料都遞給李富貴,“這是她現在的容貌,堂主你見過的。”
自建立富貴堂開始,李富貴便讓他去找一名女子,女子生得絕豔,眉目犀利,一把長槍,一襲浮雲霓裳……
徐旭東突地想到,李富貴帶輕歌去降龍學院參加路穎兒婚禮的時候,就是給輕歌穿這一身浮雲霓裳的;當時他並未多想,而今仔細想想,難不成……
“堂主,你讓夜姑娘穿浮雲霓裳,可是想讓她替代……”
徐旭東的聲音的戛然而止,李富貴眼神陡然變得陰狠了起來,徐旭東嚥了咽口水,立即噤聲。
李富貴把徐旭東的畫軸開啟,瞳孔驟然緊縮,“容貌全毀?”
畫軸上臉龐佈滿刀痕的女子,正是碧西雙!
那日與江海賭石時,他見過。
“正是她,她名叫碧西雙,是個孤兒,是迦藍大長老無虞的徒兒,被其一手拉扯大,後來不知發生何時,執意要嫁給南冥皇子,嫁過去之後,南冥皇子把她送去了青樓……”徐旭東把調查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他也沒想到,李富貴要他調查的人,竟然是那日在富貴堂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因碧西雙臉上錯綜交叉的刀痕,徐旭東對她也算是印象深刻。
“原來她在迦藍被當成瘋子,怪不得我找了她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李富貴脣角勾起,綻入一抹笑。
“堂主,那夜姑娘……”他以為,李富貴對輕歌心動了。
“夜姑娘只是夜姑娘。”李富貴漠然道。
心動?
興許只是那晚的浮雲霓裳讓他心動罷了,可浮雲霓裳的主子,卻不是她。
曾有個女人,身姿如雲,絕世風華,身著浮雲霓裳,繫著絳紫披風,在夜裡翩躚起舞……
*
輕歌馭殺戮血狼,前往底下拍賣場。
覺得帶頭狼在身邊過於張揚,輕歌便讓血狼待在虛無之境。
起先,小狐狸是非常不同意的。
虛無之境是他和輕歌唯一的約會場所,如今來了一頭狼,以後乾點啥羞羞的事還不得有一雙狼眼在赤裸裸的看著,小狐狸想想就是一陣惡寒。
“不要,我拒絕。”小狐狸想也沒想便道。
“理由。”輕歌問道。
“以後親你不方便了。”小狐狸赤紅毛髮之下的臉頰緋紅如斯。
輕歌:“……”這小狐狸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呢?
咋的越來越不純潔了。
至此往後,小狐狸時常在虛無之境與小狼大眼瞪小眼。
一山都容不得二虎,更別說這兩個一個是殺戮之皇血狼,一個是妖域的王。
*
青石鎮的地下拍賣場,算是方圓百里之內最為出名也是規模最大最全的一個拍賣場。
拍賣場在青石鎮的南面,是一個巷子口,門前站著兩個戴著斗篷的男人。
輕歌才走至門口,一擡眸,看見風風火火迎面走來的女子,就傻眼了,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冤家路窄。
路穎兒和她的新婚丈夫並肩而來,身後是一行充當保鏢的侍衛們,輕歌看著都可以排到青石鎮外的侍衛們,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降龍學院的院長,還真是疼愛他女兒……
出個門還帶這麼多侍衛。
“穎兒,咱又不是煉器師,要這火雲珠幹嘛。”路穎兒的丈夫,諂媚似得跟在旁邊,道。
路穎兒道:“我最愛的耳環丟了一隻,唯有這火雲珠才能與其媲美。”
“穎兒想要的話,這火雲珠,今晚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男人道。
輕歌:“……”
若非親眼所見,她真的很難相信降龍學院的院長會生出這麼個東西。
火雲珠那麼好的寶貝,竟然要拿去做火雲珠。
這樣浪費,是會遭天譴啊遭天譴——
路穎兒與男人說話時,目光漫不經心的瞥著。
輕歌見此,心裡腹誹了一句不好,準備先進拍賣場,只是這腳才剛擡起,路穎兒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喲,這位姑娘,咱倆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輕歌乾咳了聲,腳步頓住,面不改色,看來麻煩,是怎麼都避免不了的。
路穎兒和男人走上前,男人看見輕歌,火冒三丈,他可忘不了,大婚那日,輕歌是怎樣羞辱他的。
後來,新婚過後,二人派人調查,看見輕歌的畫像之後才知道那日鬧事的女子,叫夜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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