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祖爷给夜轻歌保驾护航,还真没人谁敢为秦家主说话。
而这一点是永夜生最为痛恨的,落花城内不论何事,他都不能擅自决定,得跟三大世家商议。
但三大世家的事,基本上不用通过城主府。
他这个城主,虽是落花城之王,但一直被拘束着,不能随心所欲。
祖爷冷冷的看着秦家主,夜轻歌她多少也了解,生性情况,可若不去触怒她,秦魁又怎能落得如此下场?
祖爷正好也借此宣告天下,从今往后,夜轻歌不再是外来者,她是阎家家主。
阎小五看着轻歌,眨眨眼,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凤扇。
一瞬之间,她好似成熟了。
现在局势危险,世家纷争,龙虎相斗,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家主,必然要面对多方面的危难。
夜轻歌站在她面前,为她顶着,等一切风平浪静后,家主之位,要交给她。
阎小五沉默着。
昨晚,她思考了一整夜。
有凤扇在手,她完全可以利用影卫的力量杀死阎厚勇。
然而,她不能辜负夜轻歌的信任。
清风撩过山脉,枝叶晃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一辆红木马车驶向绝情山脉,马车背后有两列带刀士兵。
马车较大,旁侧还有一辆普通马车。
红木马车停下,一只枯老的手掀开檀布车帘。
车夫在马车前放下木板,车内侍女推着魏老沿着木板滑下,魏老坐在木轮椅上。
“祖爷,我竟不知,这落花城竟是阎府一家独大,想杀谁就杀谁,哪怕是秦家长老。”魏老说道。^
他不愿与阎家为敌,但冥千绝的条件是夜轻歌,既然夜轻歌成为了阎家家主,岂不是意味着他要与整个阎家作对,好在有佣兵协会撑腰,他损失不了什么。
轻歌看着魏老,听得魏老的话,她笑了笑。
果然,魏老奔着她而来。
话说回来,魏老与祖爷,年轻时倒也有一段风流往事。
奈何,祖爷跟了阎家大公子,导致魏老消极颓废了一段时日。
轻歌垂了垂眼眸,永夜生兴许是察觉到了魏老在韬光养晦,所以把她送到阎家,想让阎、魏两家争斗。
“魏老,你再不出来见见太阳,我就要以为你死在魏府了。”祖爷不为所动,也不怒,笑了一声。
魏老坐着轮椅,双腿不能动弹,许是长年不见光的原因,他白的吓人,死人的那种白和冰冷,饶是如此,魏老的手背、脖颈、脸颊上还是生出了许多斑,黄豆那么大。
“祖爷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死。”魏老笑呵呵的说。
他看着祖爷,不由叹息,时光真是把杀猪刀。
祖爷年轻时的美貌,那可不是倾国倾城能形容的,见过的男人,无不动心。
彼时,他与阎家大公子一同追求祖爷,各种招式数不胜数,最后,祖爷还是选择了阎家大公子。
魏老一直耿耿于怀。
魏老转眸,目光落在轻歌身上。
把四星大陆搅得天翻地覆的夜轻歌,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到这一步,巾帼不让须眉,豪杰独风流。
后面那辆马车中,魏离与吴紫灵走下来,吴紫灵消瘦了许多,风一吹,她仿佛就要倒。
魏离紧牵着吴紫灵的手。
昨夜酒醉,虽说不省人事,但浑浑噩噩间他还保持着理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无非是借酒壮胆罢了。
吴紫灵没有回应,却也不嫌弃,不像往常那么抗拒,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吴家家主与兄长吴才看见吴紫灵、魏离二人一同走来,两人脸上都浮起了笑。
魏离高不可攀,他们没想过魏离会重视吴紫灵,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吴紫灵看了眼秦魁的尸体,盈盈一笑。
夜轻歌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想活命,就不该去招惹她。
秦魁尸体横在秦家主面前,秦家主脸颊黑如锅底,双目几乎能够冒出火来。
忽然,秦家主双腿一弯,跪在城主面前,仰起头,激愤的说:“城主,你是一城之主,可要主持公道,若不还秦家一个说法,我将拖家带口,离开落花城,你可不能让我秦家子弟寒心。”
秦家主扭头,看向魏老,“魏老,你多年在府中,拒见来客,城内多少事几乎没有插手过,但你一向公正,且绝不徇私,嫉恶如仇,如今,城中出了一个祸害,杀人如魔,你怎能无动于衷,置身事外?”
秦家主豁出去了。
他以整个秦家来央求、威胁城主与魏老。
若永夜生与魏老都要对付夜轻歌,就算有祖爷护着,夜轻歌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秦家主双手紧攥,像搏命的赌徒。
他红着眼看着永夜生。
魏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一言不发,反而看向祖爷。
吴紫灵想朝轻歌走去,手被魏离抓住,她回头看向魏离,魏离面色冷峻,不苟言笑,像是一座雕塑。
吴紫灵抿了抿唇,红唇诱人,魏离眸色暗沉了几分。
若非万众瞩目,只怕他忍耐不住,要将吴紫灵就地解决吃干抹净了。
魏老思索许久,道:“祖爷,你不该是护短之人,落花城有落花城的规矩,杀人偿命,夜轻歌杀死秦魁的那一刻,就该想好自己的结局了。”
“你这老头,说话怎么不讲理?”阎小五一步踏出,怒言:“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血债血偿的确天经地义,可有些人该死,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又如何说?。”
若要说猖狂,城内没人比得过阎小五。
阎小五一旦怒了,便不会思考任何后果,只会顺从内心,杀人放火,想做就做。
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她也不曾愧疚过。
她也曾是从地府里爬出的厉鬼,她宽恕世人,谁来宽恕她?救赎她?
阎小五怒视魏老,绝不退缩。
她没有朋友,夜轻歌是唯一。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夜轻歌动手,除非踏着她的尸体。
“阎家人才辈出,祖爷,你也该欣慰了。”魏老不怒反笑。
祖爷深深的盯着魏老看。
多年未见,魏老真的变了。
没有以前的轻狂和暴躁,反而是历经沧海桑田后的沉淀。
祖爷提防着魏老。
这样的人,尤其可怕。
但——
只要她还活着,别人就不能伤及夜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