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天找到阎府的厨房,把马车里新鲜的肉菜都拿了下来。
轻歌好奇的睁大眼,便见夜青天提着一只肥大的鸡进来。
“爷爷养的鸡,这些可都是爷爷的宝贝,谁要是敢动,爷爷就跟谁搏命。”夜青天熟稔的拿起菜刀,开始杀鸡。
北月的夜府,被夜青天整成了农场牧场,荒废的地全被开垦出来,种下了各种蔬菜,鸡鸭鱼肉也都养着,平时旁人就不敢靠近,喂养播种全都是靠夜青天一个人。
夜府的人都清楚,园子里的菜,鸡鸭们,全都得等夜轻歌回来后,才能宰杀。
夜青天对轻歌的宠爱,旁人都看不懂。
夜青天一直觉得亏欠了轻歌,以往的十几年,他从未好好保护过夜轻歌,导致夜轻歌被那些人欺负。
这一直都是插在夜青天心脏上一根刺,永远也不能拔掉的刺。
厨房的门被打开,阎小五走进来,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方才路过厨房的道路时,便闻到了诱人的香味,犹豫许久,还是决定进来。
“我听说你爷爷来了?让我瞅瞅。”阎小五双手环胸,背着一根潜龙画戟,看了眼轻歌,说。
夜青天:“……”
让她瞅瞅?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舒服?
“对我爷爷有兴趣?”轻歌诧然。
“听说你爷爷做菜一绝?”阎小五反问。
“味道的确一绝。”
“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不信。”阎小五轻蔑的道。
轻歌脸皮扯了扯,“那等会儿你来评判下?”
阎小五脸上浮现笑意,而后反应过来,阎小五闷哼一声,收起笑,一脸严肃,“那我就勉强的吃几口,丑话说在前头,那些垃圾,是入不了我口的。”
轻歌无奈,想吃就直说……
夜青天看向阎小五,问:“这丫头是谁?”
“阎小五。”轻歌说。
夜青天挑眉,阎小五的名,他也听说过,年纪轻轻,游荡四海,拜在隐世尊者的名下,实力过人,天赋异禀,乃是阎家奇才。
夜青天手拿菜刀,开始杀鸡,“杀鸡有讲究,得干净利落的朝鸡脖子上来一刀,把血放干净,后滚水烫鸡一阵,再拔鸡毛……”
阎小五双腿夹紧,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真残忍。”
轻歌不予理会阎小五,走到夜青天身旁,帮夜青天打下手。
炖鸡需要很长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夜青天炒其他的菜。
轻歌帮着洗菜,偶尔偷吃两块。
阎小五咽了咽口水,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你也太不爱干净了,咋能用手拿着吃?”
轻歌看着阎小五,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症都要发作了。
不是说阎小五杀人如麻吗?
怎么跟沼泽兽一样啰嗦?
难不成跟沼泽兽是亲戚?
阎小五靠着门而站,时不时嘀咕一声,“何时可以吃啊,这菜已经够多了,随便给我炒几个就好了。”
夜青天朝着阎小五翻了个白眼,“又不是给你炒的,你囔囔啥,我家歌儿都没说饿。”
“喂,夜轻歌,他们说你要离开阎家?”阎小五问。
“确有此事。”
“你何时离开?我等会儿去磨刀,把那阎厚勇给宰了。”阎小五说。
“明日走吧。”轻歌道。
“阎厚勇是谁?”夜青天好奇的问,这小妮子怒气冲冲想杀谁呢。
“我爹。”阎小五走到灶台前,顺其自然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说。
夜青天:“……”这都叫什么事,哪有女儿天天想着宰了自己老爹的,还是他家小歌儿好,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哦,他不是我爹,我爹早就死了,不死也得死了。”阎小五把包子啃完,语气冷淡的说。
夜青天不愿再跟阎小五说话,只觉得阎小五心里扭曲阴暗。
这一顿饭,做到了大晚上。
夜深。
“饿了吧,先喝几口汤。”夜青天为轻歌、阎小五二人盛汤。
轻歌喝了口汤,听到呯的一声,她抬眸看去,便见阎小五一口喝完,碗里的鸡肉也吞个精光,她把见底的空碗放在灶台上,说:“继续。”
夜青天皱着眉,“杀鸡时觉得残忍,现在怎么不觉得残忍了。”
“死于我口,乃鸡之荣幸,万物生长,也算是物有所值。”阎小五一本正经的说。
夜青天继而给阎小五盛了一碗汤,不过一瞬,阎小五就喝光。
夜青天把锅盖一压,“没有了,不准喝了。”
“老头,明明还有。”阎小五咬牙,把碗递给夜青天。
“我歌儿还没喝几口,你一边儿凉快去,给你两碗就是你的荣幸了,休想贪得无厌。”夜青天如母鸡护犊般护着锅盖,生怕阎小五把锅里的汤给喝了。
“不行,我要喝。”
“再胡闹,小心其他的菜也不给你吃。”
听得夜青天这么说,阎小五才消停了。
不多时,扶希、白媚儿也来了,把几十道菜端到幽兰院。
轻歌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夜青天。
三年,夜青天老了很多。
夜青天不再钟情修炼,一天到晚都是想着如何提升厨艺。
“轻歌,爷爷学会酿酒了,梅子酒,这回特地给你带了一坛子来。”夜青天从马车上拿出一坛梅子酒。
轻歌打开封口,味道醇香。
她看着夜青天,满心惆怅。
二人回到幽兰院,一桌子的好菜,众人吃的津津有味。
一扫而空。
其中,阎小五吃肉的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几十道菜,她一人就狼吞虎咽了一半。
夜青天的眼神那叫个哀怨。
吃饱喝足后,白媚儿给夜青天准备了个房间住下。
回房前,夜青天道:“歌儿,明日跟爷爷回北月。”
“好。”
“……”
夜青天眸色古怪,他转头走进房间,背影萧瑟。
轻歌苦笑。
她始终不能陪伴在夜青天身边,让他不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