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岛主不知自己在恐惧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每每面对刑荼蘼,他便没了勇气。
他害怕自己的女儿,就连深夜休息,都能梦到她拿着锋锐砍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毫不客气,毫不犹豫。
刑岛主与归海山谋划着,终于将刑荼蘼弄死,怎知,将死之人,这般生龙活虎的出现。
刑荼蘼一定知道他做了什么,对他恨之入骨。
刑荼蘼还能活着,就意味着他即将死去。
刑岛主咬牙切齿。
此时,刑荼蘼心神一动,九幽雀猛地往下掠,落在殿墙之上,刑荼蘼一跃而下,满殿士兵,见她走来,皆是下意识往后退去,刑荼蘼在驯兽岛的身份很高,每一个人,都很尊敬她,她是驯兽岛的天才,淡薄的希望。
刑荼蘼走向轻歌,还有一名士兵手中的剑架在轻歌身上,刑荼蘼眸光冷漠扫向那士兵,士兵身心俱颤,猛地将剑收回,把头压低,恐惧感萦绕在心头。
“父亲,轻歌是我的朋友,你这是何意?”刑荼蘼望着刑岛主,转而,视线移至归海山身上,“归海师兄,我在无人岛疗养时,有刺客来暗杀我,我将那刺客拿下,据说,是你的人,你想致我于死地。”
轻歌望着刑荼蘼完美侧颜,抿紧了唇,看来,已经不需要她的帮助,刑荼蘼做好了一切。
她只要陪在刑荼蘼身边,抵抗千夫所指,即可。
归海山脸色白的吓人,鲜血好似被抽干,肩头和断耳处的伤口,传来刺痛感,归海山倒吸了口冷气,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死神般的眼,注视着刑荼蘼。
他被刑荼蘼将了一军。
他的确派人去了无人岛,囚禁刑荼蘼,让刑荼蘼慢慢死去,然而,每隔几日,无人岛便会来信,报告无人岛上的事,一切都很好,刑荼蘼将死,看来,他派出去的人,已经被刑荼蘼控制。
夜轻歌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此次来驯兽岛,便是与刑荼蘼联手,摧毁他跟刑岛主。
只一瞬间,归海山就抓住了最为关键的点。
归海山太了解刑荼蘼,刑荼蘼今日敢出现在驯兽岛,只能说,她有万全的把握,并且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刑荼蘼……”刑岛主紧皱着眉头,转头猛地瞪向归海山,“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活着?”
看见刑荼蘼,刑岛主几乎癫狂,整个人都要失去理智,他痛恨这个人,以及她的娘亲。
“父亲,没事的,不要紧,来了驯兽岛,她插翅难飞。”归海山决定破光子破摔,一声令下,“来人,将刑荼蘼抓起来,荼蘼小姐身患瘟疫,会传染到岛上的其他人。”
事已至此,便没有回头路可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杀心,唯有先下手为强,才是赢家,心慈手软,会害了自己。
刑岛主在颤抖,他红了眼,瞪着刑荼蘼,宛若看杀父仇人。
“刑岛主有些不对劲。”轻歌道。
每回提及刑荼蘼,刑岛主就变了个人,仿佛是个疯子。
刑荼蘼点点头,若有所思,最终,她勾唇一笑。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开始动作,归海山见此,怒吼:“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快把她们拿下!”
至此,诸多士兵,才包围刑荼蘼与夜轻歌。
“轻歌,你怕吗?”刑荼蘼站在轻歌面前,背对着轻歌,她回眸一笑,问。
“我会怕吗?”轻歌反问,自信张扬,慵懒如狐。
刑荼蘼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也是,这世间,还会有你夜轻歌怕的吗?”
刀枪剑戟,兵器铿锵,齐齐逼向她们。
突地,大地轰动,脚步声如累。
殿外,涌动着许多黑衣人,他们包围石殿,水泄不通,杀气冲天。
其中有一列人,擒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过来,在刑荼蘼面前跪下。
“荼蘼小姐。”几人异口同声。
刑荼蘼点点头,一脚踹至那受伤男子的下颌上,人仰马翻,男子直接朝后倒下,刑荼蘼走上前,蹲下来,提起男子,朝归海山身上丢去,归海山连连后退。
“归海师兄。”男子痛苦的仰起头,看向归海山,沙哑出声。
归海山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便见不远处的刑荼蘼,徐徐走来,道:“归海师兄,这是你的心腹,在无人岛,他想杀我,严刑逼供后,说是受你指使,就连我感染瘟疫,也是你的手笔,归海山,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说至最后,刑荼蘼声线拔高,吓得归海山心惊胆战。
感染瘟疫,不过是个杀死刑荼蘼的借口,刑荼蘼却将计就计,以此来扳倒他。
地上男子,抓住归海山脚踝,“归海师兄,你可要救救你,是你让我给荼蘼姑娘下药,害她得了瘟疫,也是你让我上无人岛杀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归海师兄,你要救我啊。”
男子痛苦哀嚎。
归海山恨得牙痒痒,这的确是他心腹,如今看来,怕是被刑荼蘼收买了。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很完美,奈何,一切都在刑荼蘼的算计之中。
归海山一脚踹开此人,怒吼:“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刑荼蘼,你想陷害我?你觉得我夺走了你少岛主的位置,所以你要让我死,对不对。”
归海山头疼欲裂,他本该得到这一切,刑荼蘼到来之后,又化为灰烬,前功尽弃。
刑荼蘼笑了笑,淡然的道:“不就少岛主的位置,我都已经让给你了,你却执意要我性命,莫不成是觉得我邢家人好欺负?”
“刑荼蘼,够了!”刑岛主出声。
刑荼蘼眸光无情,看向刑岛主,道:“来人,父亲累了,带他下去。”
“刑荼蘼!”刑岛主怒吼。
几列黑衣人,擒住刑岛主,硬生生将刑岛主带走。
至于岛上士兵,全都站在一侧,不敢参与此事。
刑荼蘼看向轻歌,“轻歌,方才他们说的可是兽牢?”
轻歌点头。
“给我拿下归海山,明日午时,丢进兽牢,岛上驯兽师都可来观看。”刑荼蘼残忍一笑。
她眼中闪烁着恨意。
仿佛在说,归海山,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