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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森林外十大学院营地的道路通了——

血腥味弥漫着。

“你想什么时候回妖域?”轻歌问。

姬月抿唇,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要她。

即便是回去,他也会等到无可奈何的那一步,才会去往妖域,为她打下山河,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可以说,姬月机关算尽,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只为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未来,而不是缥缈若无的诺言。

他比谁都清楚梅卿尘伤轻歌有多深,故此,他从来不敢说自己是夜轻歌的丈夫,只敢浅尝辄止的说他是她的男人,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是否能身着喜袍十里红妆桃花灼灼的许她一个婚礼。

丈夫——

不仅仅是两个字而已,而是山一样沉甸甸的责任,姬月却把这当成了使命。

姬月横抱着轻歌往前走去,阎如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怒瞪着姬月的后脑勺,把姬月的祖宗十八代都祖宗了一遍。

“小徒儿,不错啊。”

安溯游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旋即对着轻歌挤眉弄眼了一番,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轻歌:“……”老流氓。

无虞冷着一张脸,目光漠然的看着轻歌,道:“夜轻歌,等会儿就要回迦蓝了,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带去迦蓝。”

无虞不喜欢姬月。

姬月这样狂野的男人,让年过百思想封建的无虞喜欢不起来。

姬月眼瞳底下,划过一道凛冽的寒光。

轻歌脸上罩着冷霜。

姬月动怒了,他不对无虞动手是因为轻歌是迦蓝的学生,无虞是迦蓝的大长老,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回妖域,他不想为轻歌树敌太多。

可轻歌忍不住,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攥着,血在沸腾。

长辈又如何?

她不想任何人侮辱他。

“大长老,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天地学院晏院长的声音悠悠然的响起,他满面春风的走来,看了眼臭着脸的无虞,目光自姬月妖冶的脸上扫过,道:“这位公子的确来历不明,可大难当前,他却救了十大学院的人,把损失降至最小,可以说,公子是十大学院的恩人,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不是,无虞大长老,你这一番话,可是打了十大学院的脸,不然世人还以为学院中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货呢。”

晏院长说话飘飘然,细听之下却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无虞的脸黑了几分。

晏院长面向姬月,笑容可掬的问:“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姬月不喜不怒,眸光无情,冷不丁来了句,“姬美丽。”

晏院长:“……”

无虞:“……”

轻歌嘴角眼角疯狂抽搐着,心里早已把万恶的李富贵骂了个底朝天,她早就说,她家小月月,迟早要被李富贵这个不纯洁的给带坏来。

果不其然吧。

李富贵耸了耸肩脖子,满脸的黑线,听到姬月的声音,此时若是他正在喝茶水的话,只怕会一口茶水给吐出来。

李美丽?

姬美丽?

噗——

你咋不上天呢?

晏院长尴尬的咳嗽了声,酝酿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姬公子,天地学院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欢迎您的大驾光临。”

晏院长对待姬月,算是毕恭毕敬来,他一个长辈竟然对后辈也用上了“您”字,不可谓不尊敬。

姬月僵着脸笑着——

以他的作风,必定要回晏院长一句,就天地学院那门?祖爷爷不稀罕,可很多事情他要为轻歌着想,故此,就一直笑着,笑的脸都疼了。

轻歌看着姬月妖孽般的脸,柔柔一笑。

有夫如此,何其有幸?

“姬公子,你和轻歌不错,不如就住在迦蓝吧,正好焚月殿空房多。”安溯游继续捋着他白花花的胡须。

晏院长:“……”

关系不错?

都亲上了坐大腿了叫关系不错?

焚缺的脸,深陷入斗篷的深渊之中。

他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掀掉了浓墨般的斗篷。

惨白的脸,嫣红的唇,似吸血的厉鬼,野性俊美。

他冷冷的看着姬月,只觉得这身影好似在哪里看过,可任他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记忆里寻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若他见过这般妖冶如斯的男子,定会此生不忘。

焚缺勾起一边唇角邪邪一笑,尖锐的獠牙泛着寒光——

他以为夜轻歌心里还住着一个叫做梅卿尘的家伙呢。

另一侧,虞姬看着姬月,皱了皱眉。

可以说,她伴随着轻歌一路成长,可她从未见过这个叫做姬月的邪魅男子。

甚至,至今以前,四星大陆上是没有姬这个姓的,而近几年的翘楚之辈,也没有姓姬的,姬美丽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无声无息,危险獠牙。

当然,虞姬不相信什么姬美丽的鬼话,这肯定是胡编乱造的出来的。

虞姬沉下眸子——

看来,是时候回去找下冥千绝了。

佣兵协会。

空旷的殿宇,凄婉荒凉,奢华摧残。

冥幽身着黑色的袍子,坐在冰冷的地上,削薄的嘴唇干裂开,额上冷汗密布,他低头看着骨骼分明流线硬朗的双手。

一双脆弱的手,惨白的不像话。

他的声音,仿似幽灵的叹息。

“姬美丽?是谁?”

“……”

迷雾森林。

这会儿,学院之战算是彻底结束了,迦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后起之秀天地学院以雷霆之势夺得了第二名,若非夜轻歌的话,甚至有可能拿下第一。

至于往年风光满面的降龙学院,算是成了大写的笑话。

路颖儿没了右瞳,失去了一个孩子,大战过后,直接昏在了地上。

没有路燃的命令,没人敢搀扶她。

黎恩阳走到路燃面前,说:“岳父大人,颖儿伤势很重。”

路燃漠然,闷声道:“她对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恪守妇道,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丈夫是天,不可忤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恩阳,颖儿的生死在你的手里,老夫就问问你,这怒,有没有消?”

“让她活下来吧。”黎恩阳道。

路颖儿是娇艳明媚的,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心里的黑暗,他对路颖儿是有感情的。

可惜的是,路颖儿做了所有男人最痛恨的事情。

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