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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参与人都死绝了的情况下,想要查清楚案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反杀沈青云的人。

前提是,之前的推断都正确——是沈青云为了保护沈青衣,连番杀人。

宋亦安和季青临两相对望,半晌都没有说话。

还是宋亦安先开了口:“既然已经查到这一步了, 便继续往下查,真相到底是什么,相信很快就会揭晓了。”

季青临点头:“嗯。”

宋亦安摩挲着杯子忽然笑起来:“季大人,我想在衙门口和各大主干道接插口都设立一个点,供应来报案、自首、告状的人。”

她强调细节:“从现在开始,直到三天后审讯结束。驻守的人背后树一块牌子,牌子上张贴三日后公审的消息, 以及他们供应报案、自首、告状的工作内容,且写明自己的官职和姓名, 并言明若有包庇报复威胁恐吓等行为,请他们直接来县衙找宸王,宸王会一概将对方上交朝廷。”

季青临:“……”

他深呼吸:“殿下是想要釜底抽薪。”

宋亦安笑道:“对的呀。季大人觉得怎么样?”

季青临道:“卑职觉得很好,并且还想再提一点建议。”

宋亦安期待道:“洗耳恭听。”

季青临道:“不如再言明让所有来人都当场当众说明他们状告何人,自首何罪,但凡被提到的,都直接添加到公审的审讯名单里。”

宋亦安眼神发亮:“这不就是公开处刑?季大人好计策!”

她肯定道:“有那被迫害得绝望的人,愿意为了这一点点的公道和机会,豁出性命去。

而等公审开始,等第一个他们眼中心中不可能受惩罚的权贵受到了惩罚,便立刻会有人相信兹县的衙门,相信朝廷的律法!”

她抚掌而笑:“我们还可以来一个匿名举报箱,每天早中晚三次公开被举报的名单,当晚名单最前面的那个人,直接就把人请进兹县衙门的大牢!”

季青临沉声道:“殿下只管放手去做,卑职一定护好殿下。”

宋亦安眉眼弯弯:“我相信季大人。”

她直接去找了郑丹和张梓,说了举报箱的事情安排之后, 自己直接去了衙门口坐着。

接下来不到一个小时, 各处交通交叉口就都坐了一个锦衣卫或者禁卫,面前摆放着桌案,桌案上是研磨好的墨水和沾了墨水的毛笔,背后,是张贴着公告的牌子。

早就察觉出兹县气氛不对的百姓们大多已经准备回家,看到这情况便忍不住凑了上来,接着便不愿意走了。

“真的假的,真能告倒那些贵人老爷们?咱们这儿住的不是圣上的兄弟就是外甥的,这不是开玩笑么!”

“我看不是假的,我刚从衙门口经过,看到了那位宸王殿下也在这么摆摊儿似地坐着。那位主儿,可是连亲叔叔亲哥哥都送进大牢里的狠角色!”

“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要不是亲王世子杀人,宸王殿下闲得没事去管他们?”

“都别吵了,这事儿宸王都亲自干了,那就肯定是真的,难道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告状的事儿吗?”

“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家又没有被那些贵人们欺辱!”

低吼的是个黑瘦的中年人, 衣着陈旧, 面色干枯,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仿佛被逼到了墙角的流浪狗。

被吼的人莫名其妙:“你叫什么?吓我一跳你!你站得离我近么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他还要再吵,那中年人却脸色难看地转身走了。

但他并没有走远,等钻出了人群,步子就渐渐加快,加快,越来越快!

他七拐八拐钻进到处都是贫民的贫民窟,找到巷子深处自己紧锁的房间,浑身颤抖地打开锁,冲进屋,抖着手插上了门臼。

屋子没有窗户,所以哪怕是白天也仍旧很黑。

他撞到了桌子上,却半点儿不在乎,踉跄和则扑到了床边。

阴暗潮湿的床上,隐约能看见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裹在残破发霉的薄被里,隐隐有腐臭的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

似乎是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被子里的人颤抖起来,发出恐惧害怕的呜鸣声,很是凄惶可怜。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又收回:“是我,是爹爹,草儿,是爹爹,别怕!”

被子里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从酸臭的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努力辨别着男人。

男人眼眶灼热:“草儿,是爹爹啊,别怕,我把门锁上了啦!”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女儿给震碎了。

被子里的女孩儿因为太过消瘦,一双眼睛显得大得吓人,她直勾勾看着男人,许久,才小小声叫了一声爹。

她的声音太小了,若非男人凝神听着,甚至都听不到。

男人哎了一声,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犹豫良久才轻声道:“草儿还记得宸王殿下吗?”

女孩儿眼神混沌地盯着他,直到他又问了一遍,才轻轻嗯了一声:“记得。”

男人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宸王殿下他,他又来了,他就在衙门口,你想去看看吗?”

女孩儿空洞痛苦的眼睛里浮出一些向往,又很快寂灭,她沉默下来,抖着手将被子往上扯,重新把自己缩进了酸臭发霉的被子里。

男人闻着因为她的动作而扑出来的腐臭味道,眼泪扑簌簌而下,哽咽道:“爹给你烧热水,再给你买新衣裳,然后带你去看宸王殿下,好不好?”

女孩儿缩在被子里,拼尽全力把自己团了又团:“……不。”

她说话似乎很吃力,过了许久才又接着道:“爹爹不要再为我花钱了,我很好,什么都不需要再买,爹爹把钱存起来,以后用。”

男人只觉得泪意喷涌,险些忍不住嚎啕大哭,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他实在怕自己情绪崩溃,吓坏了本就胆小的女儿。

他狠狠咬住自己的虎口,直到口中血腥味蔓延,情绪渐渐冷静,才松开嘴,哽咽着道:“草儿,爹爹不瞒你,爹爹想带你去报案。”

被子里的女孩儿猛地一颤,大声尖叫起来:“不!不要!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