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亦安眼底的担忧,皇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但神色很冷:“聪明人迷了心不可怕,可怕的是,聪明人把良心给作没了。”
宋亦安还想说什么,皇后已经挑眉道:“既然吃饱了饭,就回去乖乖躺着,大黄小黄等着你陪它们睡觉呢。”
宋亦安叹了一口气。
这幅老年人一般的作态,把皇后给逗笑了:“去吧,你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倘若其他人还是查不出来,那他们的脑袋真是白长了。”
宋亦安怏怏地点点头,又很快整理好心情,笑眯眯拜别了皇后,休息去了。
管事姑姑清秋心疼得眼眶一红:“小主子总是这样强颜欢笑,生怕让娘娘瞧出她的遗憾。”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她都不想让我看出她的遗憾了,我自然,便从没看出她的遗憾过。”
她盯住清秋:“清秋,记住,你也从没有看出来过。”
清秋眼眶更红了几分,深呼吸很快调整好情绪,重重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正殿里,稍微溜达了一下就躺下的宋亦安,本来还准备惆怅一下的,但到底身体虚弱,躺下就着,睡得人事不知了。
等她再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宋亦安抱着被子听着甜杏的播报,整个人都有种懵懵的感觉。
诚亲王抢了张清跑了!
宋泠带着一批江湖亡命徒跟季青临大打出手,眼看着就要把人抓住,竟然蛇群乱窜,蛇患四起,季青临不得不先救百姓,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再然后,更稀奇的来了。
不到一个时辰,逃跑的宋泠再次出现,竟然赤身裸体地被挂在城门上——身上布满了可怕的肉鳞!
与此同时,诚亲王名下的府兵消失不见了一大半,足足八百三十六人,竟然就这么消失在了都城众目睽睽之下。
宋亦安被这一个又一个瓜砸得直张嘴:“……季大人呢?他没事吧?”
甜杏忍不住嫉妒得脚趾抓地,这么多的大事儿连番来,主子竟然第一关心的仍旧还是季大人。
清桃道:“季大人受了些伤,伤不重,但他放跑了宋泠,又弄得长安坊大乱,被朝臣参奏,如今被关进了天牢。”
宋亦安:“……”
半晌,她才道:“这锦衣卫可真是个高危职业哈。”
清桃和甜杏都无奈地看着她,眼底又含着紧张。
甜杏着急道:“季大人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传弟子,护得紧着呢,更何况这会儿宋泠已经死了,所以他顶多受罚,您可千万别不顾身体去天牢啊!”
宋亦安掀开被子下床,认真道:“天牢那种地方我如今这身子可扛不住,我怎么会往那儿跑呢?”
两人才刚松了口气,就听宋亦安道:“况且去那儿也没用啊,这事儿还得找父皇,有了父皇的宽恕,季大人才有可能从牢里头出来,将功补过啊!”
两人想拦,宋亦安转头看她们:“季大人本来不必趟这趟浑水,是因为我被那些人袭击了,他才主动要参与进来。
如今他身陷囹圄,我不可能不管他,就好像前天我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宁可冒死,也没有撒开我跑路一样。
我必须捞他出来,给他真正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是我作为一个朋友,该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