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亲王的本意是,无论府中的侍卫跟主子们都有什么人情纠葛,季青临都可以查。
他拿出自己和王妃做例子,是想确认儿子的死,到底跟宅斗有没有关系。
可季青临当真这么不客气,上来就问他这么诛心的问题——问他是不是故意谋杀宸王!
干!
他杀这宝贝蛋干嘛?!
嫌命长吗?
诚亲王深呼吸,面无表情地盯住季青临:“季大人多虑了,只因阿泠不懂事跟安安胡闹,本王这才想把安安接过来,让他们兄弟两个化干戈为玉帛。”
说到这里顿了顿,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神色陡然暗淡下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有种心灰意懒的颓意,淡淡道:“本王之所以临时有事走开,是因为有下属喝醉酒闹事。
承蒙圣上信任,将城防司的差事交给本王,下属醉酒闹事,本王自然要处理干净,免得发生重大错漏。季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季青临点头道:“是,卑职稍后回去核实。”
诚亲王沉声道:“季大人还有疑问吗?如果没有,就先审张庭吧。季大人放心,只要他不死,季大人可以随意对他施展手段。”
正满脸绝望的张庭:“……不!姐夫!别把我交给他!”
他非常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声泪俱下,什么叫做,吓尿。
骚臭的味道陡然出现在大厅中,把诚亲王的脸都给气绿了。
看着这样没用的东西,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把防御守卫这样的工作,交给这种废物?!
诚亲王呵斥道:“住口!说你该说的!李来福死了,你就给本王想所有不对劲的地方,想不出来,你即刻便去享受凌迟吧!”
张庭哭喊着求张侧妃:“妹妹!清儿!姨娘死了,我可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你……”
他这句唯一的亲人,生生刺痛了张侧妃。
如今宋泠惨死,他可不就是她唯一的血亲?
张侧妃怒道:“再不说就让季大人打死你!”
张庭不可置信,季青临却没心情听他废话,迈步走到他身边,脚步声不轻,仿佛一步步踩在了张庭的心尖上。
张庭尖叫道:“别碰我我想!我这就细细地想!”
他连番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每说一个,诚亲王的脸色就黑沉一分。
宋亦安好奇问道:“这几个人都是三叔的亲戚?”
诚亲王脸皮狠狠抽了抽:“莫要胡说!”
顿了顿,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黑着脸道:“这几个人都是队长级别的人!”
众人一听,顿时便悟了。
张侧妃所住的栾雨院不小,守卫的人数应该在一百人左右,按照一队二十个人来算,撑死了五个小队长。
而张庭所报出来的队长的名字,却足足有六个。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五个小队长齐刷刷被张庭叫走喝酒,碰上王府大乱,指望底下的小兵在没有任何指挥的情况下,有条不紊地去运作,岂非是在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