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安修长的手指轻挠着小黄的下巴:“啧啧,听见没?从今天开始,不许乱吃任何东西。”
小黄翘着胡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也不知道听懂了她的话没有。
甜杏羡慕地咂咂嘴:“小黄可真有福气。”憨吃信长,无忧无虑的。
宋亦安低笑了一声:“有福气的人多着呢,我看你也挺有福气。”
她笑得温柔又缱绻,仿佛缭绕着一层凉丝丝的暧昧,瞧着危险又迷人。
季青临过来送案子卷宗,远远看见了宋亦安的笑容,脚步顿了顿。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直到清桃和清桂公公过来,才收敛神色垂眼,跟上了领他过来的小宫女。
宋亦安眉眼含笑:“季大人怎么亲自过来了?”
她看看他手里的卷宗:“多谢你之前没有让人伤到小黄。”
季青临将卷宗交给了宋亦安,平静道:“卑职已经搜到了三处有病猫病狗的洞穴和空房间,如今已经交给太医院去处理了。
接下来锦衣卫还会继续搜索宫中,看管被病猫病狗咬伤的太监宫女,到时候卑职会很忙,再有新的进度,会派胡荼来给王爷送新的卷宗。”
宋亦安接过清桂公公送来的茶,温声问道:“被咬伤的有多少人?”
季青临眸色沉沉:“有宫女六人,太监八人,侍卫两人。如今已经确认得病必死的已有十人。”
顿了顿,他轻声道:“上面已经下令将他们都送到西北角的空置宫殿里治疗,治好之前,这些人都哪里都不能去。”
宋亦安许久没有说话,其他人也呼吸沉重起来,这里的这个“治疗”,根本就是将他们圈禁到死。
狂犬病的致死率是百分百,一旦发病还会发疯攻击人,甚至感染他人。
这样危险隐患的存在,上面不会允许他们有机会伤害到贵人,没有直接处死,不过是为了好看好听罢了。
宋亦安垂眼拨弄着茶杯盖儿,清甜的玫瑰花香从水中飘渺而出,让她的身上也沾染了甜香的气息。
她轻笑道:“懦夫做事就是这般,心肝儿救不了,正主儿动不了,就疯狂拉旁人下水,还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她撇撇嘴,笑得很有几分古怪:“怪恶心人的。季大人,以后不用再往我这儿送卷宗了,我已经懒得看这烂摊子了。”
季青临神色冷漠地抬头看她:“是。”
他没有多留,告辞转身就走了,仿佛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宸王,从未出现在他的可交名单里一样。
与他的冷淡与之相对的,是带着杨林羞涩而来的春芽。
小姑娘连脚步都是雀跃的,看见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季青临,下意识叫了一声四季哥哥。
季青临淡淡地点了点头,不悲不喜。
绣春刀与腰扣撞击,叮当作响,淡淡地提醒着一件事——季青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春芽后知后觉想起来有关季青临的所有传闻,害怕得白了脸。
刚刚他带起来的那股风,是,是血腥味儿吗?!
杨林大大咧咧地跟季青临打过招呼,目送他离开,转头就见春芽成了这样,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春芽刷白着小脸儿:“我,我提醒季大人当过太监了……”
杨林:“……”
春芽瑟瑟发抖:“季大人会把我抓去诏狱吗?”
杨林轻咳一声,忍笑道:“傻姑娘,只要以后你别说这话就行。别怕,季大人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个小丫头计较的。”
他眉眼含笑:“走吧!王爷还在等着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