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爷子气得呼吸都加快,明显不顺畅了。
权翰博一声喝止,“安妹夫!你给我住口!”
都说了不能让老爷子受到刺激,他还真怕刺激不够,还敢和老爷子对着吼!
是,当时抢救时,安嘉树跟去了警局,没在医院所以不知情。
但有点常识的人都该知道,病人才清醒过来,尤其是老人家,是能受到刺激的?
再说了,即便不是亲爸,作为女婿,老爷子有个什么老毛病他不清楚?
就上次住院,安嘉树也在,分明是知道老爷子得的是什么病,他竟敢还这么做!
是怕不能早点气死老爷子,还是想咋的?
权翰博这会憋着一肚子的气,要是场合允许,他都想往安嘉树脸上送几个拳头,踏马的!
简直是目无章法。
他下海经商几十年,以前年轻时候还容易冲动动怒,现在年纪长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人也变得圆滑了。
毕竟是商人,商人不圆滑怎么混得开?
中午在酒宴上,他都很好的压制住了脾气,没有发怒,眼下老爷子才醒来个把小时,这妹夫还是个高文凭的文化人。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比粗话还难听!
真以为老权家没人了,就能为所欲为的起伏这群老弱病妇?
权翰博厉声冷喝,“你给我收敛点,这里是病房,咱爸要是再有个什么,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夫!”
“成天忙着工作,你怕是真把自个当工具人了,说话不过头脑,还是双博士,情商呢?你要是没情商,不会用眼睛看?”
“都是40多岁的人了,你还没点眼力劲!?”
这番话,那叫说得一畅快!
权杳都想拍手鼓掌,大伯平时不显山水,这教训起人来,别说,真有点东西!
眼下这节骨眼,也就只有大伯敢跳出来指责。
倒不是说自家老爸没这胆识胆量,两家人分明就因为安子瑜的事有了隔阂,要是现在出来说几句,老爷子肯定会气得更重。
作为老大哥,他是有这个资格和立场来指责的。
而且他的立场,也更具备威胁性。
但凡这番话是由权翰学,或者傅明梅来说,都起不到这种威慑效果。
毕竟,有隔阂也是有仇,仇人见面肯定眼红,要真说这番话,那就不是威慑,而是激将!
反倒会起反效果。
这一刻,权杳对这个大伯是打心底里多了几分认可。
以前吧,只是因为作为长辈,他是大伯,而且以前他们家没有发达的时候,逢年过节也会受到一些奚落。
虽然都是妯娌之间,可傅明梅确实受了不少言语上的委屈。
人嘛,无外乎攀比,在言语上面显示出自己的肌肉,达到让人羡慕的目的。
尤其是女人,自己过得好,总想着让周围的人看看自己过得有多好,有多幸福,不止感情和美,家庭有钱,儿子女儿也听话懂事。
程若淑还好,但二伯母王佩兰那本就是能说会道的人,连高惠芬都在她那里讨不到好,就更别说本就不喜欢争抢着出风头的傅明梅。
几言几句挤兑下来,那确实难听。
好在都知道心地不坏,只想逞口舌之能,以找寻那嘚瑟的满足感,倒也没有过多的纷争争执产生,而这也是傅明梅一直能忍气吞声的原因。
都是女人,她哪里不懂这些炫耀!
现在,权杳也多少了解了老妈的艰难和隐忍,不是没脾气,而是这脾气不想对着一个亲疏有度的人。
给自己找了不快,也突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经此一事,或许这种亲疏感会有所改变。
权杳相信,以后几家人的关系会更亲密。
当然,这之中并不包含姑姑一家。
都到了这个时候,姑父安嘉树还想着给安子瑜开脱,虽然能理解这是一位父亲的良苦用心。
可也正像爷爷说的,连自己犯的过错都不能承担这个责任后果,以后别说堪大任,不闯祸都是阿弥陀佛。
而此时,安嘉树被权翰博怼得瞠目堂舌。
什么叫真把自个当工具人?
他堂堂双学位博士,怎么就没有情商了?
“你给我闭嘴,我也没打算听你的辩解,就刚才的话,咱爸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要是还认咱爸,你就得听!”
权翰博是懒得和安嘉树瞎扯了,再瞎扯下去,老爷子还要不要休息?
再说了,要真放任安嘉树一直无理取闹,老爷子怕是这才刚醒来就又要被气晕过去。
权翰博赌不起,直接拍板敲定了这处理结果,甚至还用上了威胁。
那安嘉树要是真不服从,那就是真不认这老爷子这个爹。
既然如此,那还讲什么情面,你这当女婿的都不认了,我们还要给你面子?
想屁吃呢...
安嘉树硬是被搞得木楞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转头看向权书芹,却发现后者低垂着头,一脸沉寂,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便是在心里一叹,似是妥协了般缓缓道来,“既然爸醒过来了,那就先好好休养,我和书芹回去看看子瑜,就先走了。”
这样说着,安嘉树拽了拽权书芹,又递给了安子期一个眼色,一家三口沉默的离开了病房。
直到病房门再次关上,权翰博颇为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妹夫这些年是真活回去了!”
“大哥,别动怒了,当初三姐要嫁给他时,就闹过一阵,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夫是个什么人。”说到这,权翰学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转口说道,“都这个时间点了,爸你饿了没?”
“大哥你也该饿了,要不等会我们几个就在外面的饭店随便吃点饭。”
听到这话,权翰博的气也消了一半,“行,等权律来了我们再去。”
傅明梅就说,“咱爸能吃东西吗?要是能吃,我去买点粥回来,这都7点多了。”
权翰学点头,“能吃,你先去买点粥来。”
他就是个胸外科主任,老爷子这情况又不是动手术或者需要禁食,现在醒来了,该吃的就吃。
只是要暂时禁油荤,别一直饿着了,等会低血糖又该饿出来了。
“行,那我先去买回来。”傅明梅道了一声,便出了病房。
权杳拉着权鹿铭一起跟了去,怕老妈一个人拿不到那么多。
出了住院楼,权杳就感觉到手机一阵阵震动,摸出一看,顾津北打来的。
“妈,你们先去,我接个电话。”
傅明梅不疑有他,只不过走着走着,她问向权鹿铭,“你中午那会说的什么....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