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邢瑜仅存的那一点理智瞬间崩塌,连渣渣都没剩,感激的看了人一眼,把手撕鸡塞到自己嘴里,冲人敬了一杯酒。
看起来对人这个举动有些意外,也跟着喝下一整杯。
娱乐圈里的人实际上也不一定比白领轻松,一样有很多酒局要应付,在娱乐圈浸润多年的人,不一定比天天谈合同的白领差。
于深的酒量在娱乐圈里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酒桌上完全不把并不算能喝的邢瑜放在眼里。
而邢瑜就没那么走运了,虽然吃了不少东西垫了肚子,但一下喝那么多酒,还是很难受。
他酒量不怎么样,没喝多少就趴桌上,只是见时间还早,还没谁有离开的意思,邢瑜也不好早趴下,起身扶墙去厕所,身后于深与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连吹五瓶不喘气儿的导演在商业互吹。
喝酒喝多了,胃就不舒服,邢瑜吃的多了些,现在胃里全是手撕鸡的油腻,在胃里翻江倒海,隐隐作痛。
邢瑜趴在马桶边上,张了张嘴,吐不出来。
叹了口气,邢瑜伸手扣自己的嗓子眼,立刻干呕了一声,能感觉出来胃痉挛了一下,还是吐不出来。
……
今晚果然不走运。
邢瑜没办法,锲而不舍的与自己较劲,反复扣自己的嗓子眼,也不知道扣了多少次,总算是吐了出来。
呕吐的感觉很难受,胃会一直痉挛抽搐,开始疼痛,嘴里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五官七窍相通,都有些辣得痛感,像是被人摁到水里呛了水。
邢瑜趴在马桶边上,还是觉得不太清醒,有好几分钟爬不起来,但好歹比之前路都走不稳的情况好很多。
出去时正巧见着于深过来洗脸,冰冷的水敷在人微微泛红的脸上,人从梳妆镜里看到了后方的邢瑜。
“这就喝多了?”
对比人的气定神闲,邢瑜简直狼狈不堪,男人不会喝酒其实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很少有人愿意承认,邢瑜也不愿意多说,低头洗了洗脸。
于深当年也是三杯倒过来的,见他这样知道人肯定是吐过,想了想,开口提醒。
“最好漱个口,不然一会你也吃不下东西。”
邢瑜愣了愣,抬头来看了看镜子里的人,点了点头。
他刚刚在洗脸,免不了打湿了一点头发,贴在脸上,黏腻得难受。
“哦。”
于深笑了,转身离开,小声说着什么,因为水流开得太大,邢瑜听不清楚,只是恍恍惚惚听见,人提起了孟衍的名字。
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提起孟衍?
他们两真的很熟吗?
为什么孟衍从来没跟自己提过?
邢瑜憋着满肚子的问题,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自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和头发,重新杀回酒局。
喝酒时催吐其实算是一种作弊用的方法,吐完总是清醒很多,也就能重整旗鼓接着喝,虽然谈不上是真的能喝,但毕竟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酒量不怎么地,却又像邢瑜一样,不好提前离开,也就只能靠这个方法撑着,成了一种灰色潜规则。
“邢老师回来啦?来来来,吃点菜,再接着喝。”导演也喝得有些上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给邢瑜夹了一筷子青菜。
邢瑜刚刚吃手撕鸡有些腻,腻得肠胃不舒服,也就笑着吃了,然后接着与人喝酒。
觥筹交错,灯红酒绿,酒局一直到半夜才结束。
期间邢瑜跟着人一道,两个桌打着圈儿的敬酒,期间又去吐了两轮,喝的感觉自己即将胃出血的时候,终于宣布是散了。
“好了,这也十一点了,太晚了,大家还是先都回去吧,醒醒酒,明天九点半,拍戏。”导演看上去虽然还不错,但酒气也已经很重,邢瑜在旁边听着,恨不得抱着人大腿感谢人放过自己。
大家陆陆续续的答应,于深成了剧组唯一一个还神志清醒的人,把几个喝得不省人事,打着呼噜的工作人员抬上的士,又返回来把喝得走不动路的邢瑜搀扶住,送回保姆车上。
酒店的电梯来得慢,于深半搀半抬,好歹把人折腾进了电梯里。
邢瑜已经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眯着眼睛,一张脸通红,蹲坐在电梯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一团。
于深走过去,人吓了一跳,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
“我不喝了,我喝不下了,我再喝我就死了。”说完,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于深忍不住笑出声,也蹲过去,把人手从脸上扒拉下来。
“不喝了不喝了,送你回家。”说完,拽着人胳膊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把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你怎么这么不能喝,孟衍没教你喝酒?”
邢瑜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在哪,眯着眼睛侧头看他,眼神没有焦距。
“啥?孟衍?孟衍也要喝吗?”
……
得嘞,这是问不出什么了。
于深笑了笑,在服务员惊讶的眼神下把人扛了出去,抬到经纪人的保姆车上。
经纪人黑着脸,瞪了喝得烂醉的邢瑜一眼,抬头感激的看了看于深。
“谢谢于老师把他扛下来,给您添麻烦了……这小屁孩太不省心了,是我带过所有艺人里最最不省心的了。”
这话就像老师说的“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一样,基本上每个艺人都听到过,丝毫没有可信度。
“没有,邢瑜这人挺有趣的,是块好料子,恭喜了。”于深也乐得跟人打官腔,但他自己也有些困,与人客套了两句就把车门关上。
喝多了酒总是会觉得热,邢瑜躺在后座把外套扯掉,直挺挺的在后座睡觉,口水都往下流。
经纪人见他这个睡相,只觉得心累。艺人行走坐卧都有规矩,改天得好好教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