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拍照?”孟衍换上睡衣,把人推到一边,和人躺在一边。
邢瑜点了点头,低头仔细看了看照片,随后点击删除。
孟衍笑了笑,伸手关掉床头的。
他知道邢瑜这个恶趣味的小习惯,又老是害怕照片会泄露出去,所有纵然孟衍不介意,他也从来不肯保存。
邢瑜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眼睛慢慢适应了眼前的黑暗,逐渐看清头顶的天花板和躺在身边的孟衍,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有什么想说的?”孟衍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翻身来面对着他。
邢瑜笑了,果然,拙劣的表演不可能瞒得过孟衍。
“你……”终于是开了口,只是刚刚吐出了一个音节,邢瑜又陷入了迟疑。
要不要问?
抑郁症这种事情,如果想说,孟衍自己会说的吧。
他去问,孟衍会觉得不舒服吗?
孟衍感觉到人的犹豫,伸手给人掖了掖被子,没有出声逼他,等待他自己开口。
“床头柜里……有一瓶药。”邢瑜叹了口气,看了眼窗户。为了防止偷拍,窗帘常年拉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月光一丝一毫都透不进来。
“嗯。”孟衍闻言愣了愣,也转身,也跟着盯天花板,没有多说,也没有否认。
邢瑜望着窗帘,眨了眨眼睛,想拉开来和孟衍看看月亮,又害怕对面那栋楼里就有举着望眼镜摄像机的狗仔,迟疑了片刻,没有动手。
“那个药我认识。”邢瑜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是治抑郁症的药。”
孟衍有些犹豫,还是点了点头,想起来邢瑜可能看不到,还是应了一声。
邢瑜受不了他这个态度,有些难受的转过头来面对他,摸了摸人肩膀。
“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孟衍看上去有些犹豫,过了半晌,邢瑜刚打算跟他说不说也可以,才听到他开口,应该是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知道淮南王吗?”孟衍问道,语气平淡。
“知道啊。”邢瑜疑惑地看了人一眼,他知道,这部剧给孟衍打开了市场,算是饭圈人尽皆知的作品。
孟衍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接着往下说。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部剧……我入戏有点深,拍完以后一直没走出来,有些抑郁。也没那么复杂,其实本来早该跟你说的,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遇见你以后情况也缓解了不少,我怕你想太多,也没找着合适的时间,也就没开口。”
这个结论倒是让邢瑜有些惊讶,他之前一直认为,孟衍的抑郁症可能和娱乐圈有关系,或者是因为网络暴力,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有这么简单。
“这样……”邢瑜觉得这事儿太过于梦幻,他自己脑补了许多奇幻剧情,心疼得死去活来,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是哪样?”他这个说法引起了孟衍一些不满,转过头来疑问的说道。
邢瑜摇摇头,没有跟人解释自己曾经的巨大脑洞,转过身来抱了抱他。
孟衍身上有点凉,邢瑜也有样学样的给他掖了掖被子,拍了拍人后背,惹得孟衍有些想笑。
“睡吧。”邢瑜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都会过去的。”
第二天两个人睡到中午,孟衍把依旧和周公约会的邢瑜摇醒。
“要起了,下午还得去机场呢。”
屋里已经有些亮了,阳光有些刺眼,邢瑜揉了揉眼睛,睡得太久了浑身都疼。
“昨天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还可以再睡会儿吧。”邢瑜睡得迷迷糊糊,问道。
孟衍叼着牙刷,对着梳妆镜理了理头发,说话含糊不清。
“那也得起来吃中饭,不然落地就很晚了。”
邢瑜躺在床上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在心里莫属了三个数,利索的坐起来,下床洗漱。
也不知道是药酒药效神奇,还是孟衍的按摩出神入化,邢瑜的脚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偶尔还有些疼。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收拾,这时候孟衍才觉得邢瑜昨晚的决定是对的,提前收拾行李很有必要。
去机场的路上堵得厉害,邢瑜看着一动不动的车流,靠着车床昏昏欲睡。
“怎么又睡,你都睡了十二个小时了。”孟衍看了人两眼,问道。
邢瑜困得直点头,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不知道,越睡越困。”
孟衍拿他没办法,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有放糖,苦得要命。
邢瑜就想怎么睡都睡不醒,下车在VIP候机室里睡,上了飞机还是睡,睡得迷迷糊糊。
邢瑜做了很多梦,每隔半个小时就醒一次,与孟衍说说自己的梦,说完就又接着睡。
“我刚刚梦见,你跟我在拍综艺,走水上独木桥,输的人要吃辣椒。我和节目组说你胃不好,吃不了辣椒。节目组说,那你替他吃吧。我答应了,后来走独木桥,你在我前头掉下去,浑身湿透。你在镜头前假装吃辣椒水,其实你的辣椒都在我碗里,我做了好久心理准备,刚打算吃下去,就又醒了。”邢瑜坐在去酒店的车上,话音一落,就冲人笑了起来,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
孟衍白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你高兴什么,梦里吃东西,是没有味道的。”
邢瑜不理他,自顾自的高兴,仰头看了看车顶。
“那我也高兴。”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来看孟衍,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不对,你怎么会知道?你也做梦吃过东西吗?吃的什么,是鸡腿吗?”
孟衍觉得他幼稚,不想说话,看了看外头的车流。
保姆车未免车内情况被偷拍,车膜都贴了好几层,从里头往外看过去,也十分模糊。
艺人和普通的职业不一样,几乎一天到晚都在车上,一天能干坐十二个小时,坐得腰疼。
等到晚上,周围还在堵车,孟衍有些困了,邢瑜睡了一整天,反而精神奕奕,闹腾得慌。
“阿衍。”邢瑜想了想,歪过头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