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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瑜听完这句话,猛的站了起来。

“为……“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就算问了,还有什么意义吗?邢瑜用手抹了把眼睛,轻笑了一声,只是声音有些苦涩:“你是小舟的哥哥,你不是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吗?你明明知道他敬重你,在意你,你的否定,对他来说才是句句诛心。“

“我知道你心里也是很在意他……所以,所以,你不要开口就指责他,好好和他交流一下吧,即使你……不接受同性恋。“

邢瑜一口气说完,才发现眼泪已经把眼睛糊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往哪里走?“

孟衍之前一直没反应,直到邢瑜抬脚往门口走的时候,才突然开口问道。

邢瑜已经在走到了门边,闻言回道:“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宵禁,我先走了,孟老师。“

孟衍动了动嘴,“……公交已经收车了。“

“没事啊。“邢瑜摆摆手,咬住唇忍住又要掉泪的冲动,假装语气轻松的说:“打车不就行了呗。“

孟衍想起身拦住他,可是耳边已经传来“砰“地一声。

声音太大,把在厨房里为两人熬养胃粥的阿姨给惊了出来。

阿姨立在门边,望了望客厅里明显僵硬着身体极力克制情绪的孟衍,奇怪地说道:“少爷,你又和小刑吵架了吗?“

孟衍不愿让她担心,抬起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起身朝楼上走去。

阿姨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既然在意,为什么不追上去呢?“

孟衍脚步微微一顿,但没有停滞太久,身影转入拐角处,就看不见了。

邢瑜走出门,被突然袭来的冷空气激得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天气,怎么突然就冷得这么快?

邢瑜耸了个鼻涕,拿出手机想要打车,结果这鸟不拉屎的别墅区,半天没有一个人接单。

这就是说大话的下场,我怎么不干脆说自己走回去呢?

那样显得自己多牛逼?

邢瑜这个人,难过的时候总喜欢漫无边际地想点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

因为他特别容易钻牛角尖,一旦钻进死胡同里那就彻底出不来了。

就如同,六年前转开门把看见的那场血红,自那以后,便成为了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哭了。

我怎么这么喜欢哭!

邢瑜用手背擦着眼泪,动作太粗鲁,蹭得周围的皮肤都有点疼。

他顺着别墅区的林荫大道往外走,夜晚的马路,宽阔幽静得可怕,树影婆娑,沙沙作响,简直是鬼片的不二拍摄现场。

邢瑜觉得有点冷,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眼看着要走到小区门口,路灯下,他还是看见小区门口正对着摆放着一座喷泉,中间的石柱上雕刻着圣洁的天使。

邢瑜愤怒地走过去,对着喷泉就踢了一脚。

你骗我!

想着又愤怒地踢了一脚,结果这一脚没踢稳,坚硬的石面撞到了脚尖。

邢瑜:“……啊!!!“

保安本就觉得这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现在被他惨烈的尖叫声吸引过来。

邢瑜猛的蹲下身子,只感觉到简直疼得抓心挠肺,他这下是真的又哭了,只不过是身理性眼泪,还没缓过气来,就被一束灯光直射了眼睛。

“喂!你干嘛!住手!“

花园里的喷泉底座据说是用什么名贵石头雕的,难道这个人在偷石头?

保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声呵斥。

邢瑜用手挡住光,下一刻就被人剪住双手背到背后。

邢瑜立马举起双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看我!“

简直是把“做贼心虚“四个大字直直写在了脸上。

“小贼,老子保安干了这么多年,今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皮痒了不成?“

保安正把金庸看得起劲,cos起来相当轻松。

邢瑜:“……“

孟衍拿着手电进保安室的时候,穿着睡衣穿着拖鞋,头发也似乎被风吹成了一团鸡窝。

邢瑜还没有见到过形容这么狼狈的孟衍,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孟衍看见他安然地坐在角落,缩成一团,心里才渐渐松了口气。

刚刚他在小区里找了好几圈。

这里都是别墅,小区本来就大,再说大晚上的,哪里还有车可以打。

结果好半天没找到人,他都准备保安处打电话帮忙找人的时候,结果对方先打过来了。

保安见他来了,起身:“孟先生,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

孟衍礼貌地回应着一笑,走到邢瑜旁边,低头看着他。

邢瑜也不看他,低着头,揉着自己脚尖的手却是缓了下来。

孟衍低下头,叹了口气,看着他说:“背还是抱?“

“啥?“邢瑜以为自己幻听了。

孟衍没有多话,直接弯下身,手穿过他的腿弯,就要抱他。

“诶别别!“邢瑜被吓了一跳,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孟衍,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转过头小声说道:“我……我其实可以走。“

孟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搂着他站起来,跟保安道了一身谢后,两道身影就隐入黑暗中。

保安挠挠头,坐回去,继续刚刚的情节看下去。

看着看着,忽然“啊!“了一声。

难怪他刚刚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刚刚孟先生带走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之前他车里的那个女人?

奇了怪了。

往回走的路,有了孟衍,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黑那么冷那么空旷了。

邢瑜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奇怪。

一边心在难过,一边心在欣喜。

纠纠缠缠,生出世间最酸苦的滋味,蔓延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低下头,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似是在耳鬓厮磨,多么亲密无间。

他苦笑了一下。

“孟衍,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表演吗?“邢瑜忽然开口。

他没有称呼孟老师,而是叫的孟衍。

像是一种执拗而又幼稚地想要平等交谈的诉告。

孟衍没有纠正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邢瑜也没想让他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因为会让我觉得痛苦。“

所以,如果我喜欢你,会让你觉得痛苦,那我可以尝试不再喜欢你。

这样啊,我们也许还可以是朋友吧。

就像这样。

一片寂静的时候,孟衍忽然说道:“那……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呢?“

邢瑜看着路灯下孟衍有些模糊的侧脸,轻声说:“没有……理由。“

“……是吧。“孟衍垂着眼,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