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不可能真伤小公爷邓维承。
这一场冲杀之战,张远收获极大,与邓维承并肩策马而回时候,面上多出几分神采。
邓维承明显气量不凡,此时不但不恼怒,反而与张远说起如何聚煞气,如何引阵之力冲杀。
“镇抚司中有虎行战阵,不过那是步战之阵。”
“仙秦军伍骑战战阵据说有百种以上,但真正军伍中重用的也就七八套。”
“主要是骑兵战阵训练极难,阵势转换也麻烦。”
按照邓维承所说,仙秦骑兵战阵虽多,但军伍之中传承基本上都是极简的几种。
“各家武勋基本上手中都有一两方大阵传承,各家也有属于自己的大军整训之法。”
“比如这一次同为执掌联军的许国公卢胜义,就有卢家胜奎军,骑兵战阵组蝴蝶阵,临战时候如蝴蝶展翅,大军冲杀如浪。”
“也不知联军之中能不能组建出一支胜奎军。”
这些事情,张远不可能知道。
也唯有小公爷这样人物,才能将如此世家勋贵之中流传的隐秘,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不入此层次,绝不知这些事。
张远与邓维承回转,张远将手中长刀交给夏玉成。
“此刀确实不凡,能在雪域之中拼杀又利于携带,唯一遗憾就是锻造不易。”
威远伯见夏玉成将长刀挥舞拆解一番,开口说道。
不管是精钢为胚还是掺杂的其他灵材,都是价值不菲。
何况这刀是炼器堂中顶尖工匠出手,寻常工匠根本无法炼制。
这也意味着,此等兵器无法在军中广泛使用。
邓维承看向张远,笑着道:“锻器堂那边为铁甲兽重新篆刻的火焰符文不错,此法可以在新军之中推广。”
“想来炼器营那边对于新军的军甲物资准备会有安排。”
三郡百万联军,若是推广到三洲之地,那就是千万大军,一人一甲,就是千万件军甲。
真可是一笔大生意!
张远眼睛一亮,面上露出笑意来:“小公爷,我家小娘经营一个小商行补贴家用,若是能将这炼器军甲物资生意过过手,我这手头也宽裕些。”
张远的话让一旁的夏玉成嘴角一抽。
青玉盟那叫小商行?
“郑阳郡第一仙商,青玉盟薛掌柜,张远,你家那商行叫小商行?”邓维承看着张远,面皮绷紧,“我卫国公府手上都没有这等体量的商号。”
“一成。”张远伸出一根手指,面色平静,“小公爷若是能促成此生意,可以拿走其中一成利润。”
“这生意这么大,一成不少了,再说各方大点,也只能拿出一成来。”
夏玉成转头看向一旁的威远伯。
这个张远是不是有点太嚣张,这么当着威远伯的面行贿?
还有,邓维承可是小公爷,他需要那一成利润吗?
“好。”邓维承的声音响起,让夏玉成微微一愣。
“儒道都言水至清则无鱼,这等生意本来就是谁沾手都要落点油水,我邓维承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一成就一成。”
“都是为组建新军出力,我辈行事论迹不论心,最终还要以新军战功说话。”
仙秦重战功。
过程如何无人管你,只要你拿出足够战功。
若是折腾一会,耗费巨大,最终没有战绩,朝堂也不介意拿几个武将的脑袋交差。
仙秦朝堂文武之间的矛盾,大多就是在此。
武将行事论迹不论心,只看结果,文官做事论心不论事,只说初心。
“你提议的试炼之法军中已经定下,”面上神色化为凝重,邓维承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精光,“百万里方圆雪域山川道路探查,这试炼才是真试炼。”
“新军要炼成,就需要这等真正的磨砺。”
“张兄弟,我很期待到时候我们并肩作战。”
实力,才是仙秦天下生存的根本。
没有刚才一战,张远永远成不了小公爷口中的“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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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还要去见新任的镇抚司司首,去赴郡府为新司首所设的接风宴。
在大营中他倒没有提这事情。
毕竟乃是镇抚司事情,与新军关系不大。
留下两柄战刀,他就离开定军山大营。
那两柄长刀邓维承的起名“击云”,夏玉成的名叫“白止”。
张远回到南山街,已经是半下午时候。
前院的少年大多都已经随商储月去九林山,只留孙立和苏长山在。
孙立虽然没能通过官试,但他在青玉盟中磨砺不少,对于商道已经驾轻就熟。
他自己也愿意在青玉盟做事。
如今玉娘身边有红玉,苏幺妹,还有岳青鱼护持,前院的云和等四位武僧战力也不俗。
足够了。
本来玉娘是要随船队回庐阳府的,只是张远这边的试炼还没定下,她一时放心不下。
张远虽然未跟玉娘说镇抚司玄甲卫试炼是什么,可他已说过会去比较远地方。
青玉盟最后一批商船还在建昌城,估计最近就要顺水而下,去往庐阳府等沿途府县。
“我今日又给小娘接了一单大生意,小娘要怎么感谢为夫啊?”
玉娘帮张远整理赴宴穿的营首都尉衣袍,张远笑着开口。
他回来时候已经将这件事说过,青玉盟后面要将不少精力放在与炼器堂的锻造战甲事情上。
这就是做仙商的好处。
光是新军炼器营那边的物资灵材生意,还有往来郑阳郡与庐阳府的官方生意,就已经让青玉盟盆满钵满。
“小郎要我怎么谢啊。”玉娘笑着将脸贴在张远的胸口。
张远低头在她耳畔低语几句,玉娘红着脸轻笑,将他推出门去。
张远大笑出门,苏长山已经架着马车等待在外。
到镇抚司门口,背着手立在那的高世成点点头:“跟我走。”
他的车架在前方,带着张远一路往郡府方向去。
青雀楼。
据说是城中世家慕容家的产业,专营官府接待生意。
上次在在云清轩时候,何忱还在感慨,郑阳郡第一酒楼青雀楼才叫大生意。
车架停下,张远走下马车,抬头看五层高楼,一片灯火辉煌。
“高司首,诸位大人已经在五楼。”石阶之前,一位身穿青袍的老者笑着迎上来。
“郡守大人也来了。”上前,压低声音开口。
郡守以抱恙之名修养退让,今日竟然来此接风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