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最大的隐秘,张远对三女已经没有多少保留。
“吃饭吃饭,就会赚我们女人家眼泪。”玉娘眼中含泪,面上露出轻笑。
一日之后,李紫阳离开郑阳郡城。
张远送她离开,走的时候,李紫阳给他一块玉璧,能护身,说是关键时候可以抵挡开阳一击。
此等宝物在修行界之中也是价值极重。
张远没有什么能送给李紫阳的,不过他将自身所知的雷法,还有锻器门一些传承挑选珍贵的,整理给了李紫阳一份。
欧阳凌去郡学处理过事情后,便住在小院,教授张远读书,同时也监督孙立他们几个学文。
红玉,苏幺妹,还有陈大田带来的几个孩童,也跟着学。
原本静寂的小院,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朗朗的读书声,让有孩童的街坊家都羡慕不已。
南山街中也是军伍子弟不少,能正经读书的没几个。
张远给一众少年讲解演练武道战法之后,换上皂衣,径直往镇抚司中去。
到镇抚司前,查验过身份,他到典籍司。
“张兄弟,这是你的功法兑换凭信。”
“郡府镇抚司中,除去那几份绝密功法,其他的都能兑换。”身穿青袍的典籍司文吏一脸笑意,双手将凭信递给张远。
能得到郡府这种凭信的,哪一位不是有着难以想象的功绩?
何况在镇抚司中,血虎张远之名不算多响亮,但总归是知道的。
“多谢。”张远接过凭信,顺着指引往典籍司中寻找功法。
之前他已经看过其中大部分武道典籍记录,并无他需要的。
他所修的白虎功法已经是仙秦天下最强的武道功法之一,再加上他的镇岳功也是地阶六品,完全足够支撑他修到高深处。
这次来,他是寻一门仙道功法的。
仙武天下,武道与仙道是相辅相合的。
按照李紫阳所说,到玉衡境之后,武道仙道的力量开始交融,到天人境,彼此力量已经差别不大,只是武道霸道,仙道玄奇罢了。
这些讯息,张远从罗裳的记忆之中就看到过。
郑阳郡的镇抚司典籍之中,仙道功法不少,其中品级最高的是两本地阶九品。
一本是《原身道经》,讲求以仙灵之气凝聚一道原身之意。
所谓原,本是源,有大道起始的意思。
不过张远对这等功法是怀疑的,地阶九品功法,能追溯大道之源?
还有一本,则是《通玄箓》。
这通玄箓之中所记,是以符箓之道,凝聚自身道法意境。
凝练一道通玄符箓,不断以灵气汇聚,等需要时候爆发,战力提升到此符箓之中力量巅峰。
按照通玄箓中介绍,通玄箓之上是通天箓。
以自身符箓凝聚直达天人境界的天人符。
不过通天箓自然是天品功法,不是通玄箓能比的。
对于张远来说,以通玄箓凝聚一道符箓,化一身仙灵之力,这是很契合的手段。
毕竟他如今的脑海之中,拥有八千多颗青色的灵气珠子。
这些珠子是斩杀锻器门那些弟子,瑶光境大修之后所得。
他只修了风雷决,这八千多灵气珠子要想用掉,不知道什么时候。
就选通玄箓。
这通玄箓修行,有罗裳记忆之中那么多炼器符箓绘制手段,简直丝毫难度都没有。
讲解功法的仙道供奉面上带着诧异,讲解一遍后,看着张远已经凝聚出一道淡薄的青灰色符箓,然后融入身躯。
“你叫,张远?”那道人打量张远,手中一块玉牌递出,“贫道明居,出身浮灵宗,你若是有志仙道,可凭此玉牌去浮灵宗看看。”
仙道修行者最喜欢做就是结缘法。
张远在仙道之上的天赋,让明居道人有意收入宗门。
浮灵宗可是腾洲排名靠前的大仙道宗门。
“浮灵宗?”张远接过玉牌,轻声道:“我认得余昌前辈。”
余昌道人,就是跟随通政副使何瑾,为他贴身护卫的仙道供奉。
“余昌师兄?”明居道人点点头,面上露出笑意:“原来是自己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往后仙道功法上有什么不懂,尽可凭此玉牌来寻我。”
世间修行就是这样,有关系人脉和没有关系人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要想有人脉,你得有让人看重的实力和背景。
凭空巴结,谁愿意?
走出典籍司,张远感受自己那存在身躯深处的符箓。
通玄箓。
这符箓平日没有什么用,就是不断吸收身躯之中的灵气,或者拿灵玉喂养。
等其力量养到极致,可长存身躯,化为自身修为,也可爆发其中仙道力量,越阶而战。
这符箓喂养到极致,能到半步天人。
反正那些灵气珠子在,慢慢喂养就是。
“张远?”
“你来刚好,司狱那边今日要斩一位仙道修行者,刑使任务无人接。”
前方,穿着黑色衣甲的玄甲卫营首都尉谭勇年面上带着笑意,快步走来。
“刑使?”张远微微一愣。
“哈哈,我可是听说了,某人在大江之上横行,刀斩仙道大修。”谭勇年眨眨眼睛,低声开口。
指月岛上事情,张远也没想过能瞒人。
镇抚司要是连这事情都不知道,就不可能镇压九洲天下。
“行,我去。”张远点点头,“司狱三层中的囚犯,我还是第一次。”
“那杀人钱,好像是三十两?拿了钱我请谭老哥喝酒。”
谭勇年哈哈大笑,伸手拍拍张远肩膀,然后领着他往点刑司方向去。
三十两的刑使奖赏,一般人拿不到。
那等仙道修行者虽然身上煞气不一定重,可神魂力量浑厚,临死时候那一股神魂力量逸散冲击,能让人神魂大伤。
当张远到鲜血结成血茧的刑台前时候,已经明白为何没人接这任务。
那跪在石台上的身影,身上有一股煞气与仙道灵气交织。
一道淡淡的剑气,在其身上浮现。
“剑修?”张远转头看向一旁的谭勇年。
谭勇年咧嘴:“要不是这等硬骨头,也不用喊你来。”
“小心些,这家伙当初可是杀人不眨眼,据说手中性命极多。”
张远点头,踏上石台。
“奉刀。”坐在前方长案的儒袍文官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