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老公,我就让你给我拿。”天雪嘟起嘴,一副撒娇的样子。
慕东霆温笑着,直接向楼上走去。
主角儿一走,徐羽珊的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悻悻然的收回了腿,正打算穿鞋,一时间,却摸不到鞋子,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分。
而正是此时,天雪故意把沈立峰的汤勺碰翻在地,然后对他说,“爸,你勺子掉了。项”
沈立峰下意识的低头去捡,然后,就看到了桌下的一幕,他是明白人,自然不难联想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徐羽珊,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气死我是不是!”
徐羽珊脸上挂不住,低头不敢吭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徐雅琴仍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你对羽珊嚷什么!”
“给我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沈立峰又吼了句,徐雅琴见他是真的发怒了,可不敢再插口。
天雪不急不缓的用纸巾轻擦了下唇角,然后冷然的站起身,语带讥讽的说道,“爸,看来这个家我以后也不敢再回了。免得像妈一样,稀里糊涂的,丈夫就成别人的了。瘙”
她说完,丢下一桌人,快步的跑上楼,而身后,不时的传来沈立峰的咆哮声。
“还不去把这身装扮给我换掉,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丢人现眼。”
……
天雪的房间在东边的最里间,推开.房门,只见慕东霆正站在半敞的落地窗前吸烟,烟雾在风中袅袅飘散,他侧脸的轮廓在落日的余晖下,犹显得俊逸不凡。
慕东霆看她走进来,唇角邪魅的扬起,笑意浅浅,“你要的湿巾。”他把桌面上的一包湿巾递给她。
天雪接过来,负气般的用力丢在他身上,“慕东霆,你少给我装无辜受害者,你和徐羽珊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东霆极自然的伸出手臂,半拥她在怀,一脸无辜的笑,“我的确是受害者,她钩引我,难道也是我的错?当着爸的面,我又不好发作,只能保持沉默。我还委屈着呢,老婆,你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安慰你什么?我看慕总裁刚刚可是乐在其中呢。”天雪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微扬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他,继而又问,“东霆,事情真的只是徐羽珊引.诱你这么简单吗?”
“你觉得我和她还能有什么?”慕东霆不答反问,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俊颜波澜不惊,天雪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最终,她选择了相信他。
“我们回家吧,这儿还真是是非之地。”天雪嘀咕了一句,然后拉着他的手,一起向楼下走去。
无论沈立峰如何挽留,沈天雪还是坚持和慕东霆离开了。
两个人回到家,天雪洗完澡坐在床边吹头发,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为何,白天发生在沈家的事儿,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就像噩梦一样驱之不去,莫名的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慕东霆的手臂从身后缠上来,一个用力把她按在了身下柔软的大床尚,未等天雪反应过来,双手以被他反钳在头顶,他忘情的吻着她,而天雪却仍无法全身心的投入。
“东霆,今天不要了好不好,我累了……”
而他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眼帘上,试图让她集中精力,他的唇在她敏.感的耳侧游.移,低哑的声音淡淡的呢喃着,“宝贝,做这种事要注意力集中。”
天雪在他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进攻下,逐渐的迷失,深陷,脑子空白一片,只有身体的快.感通过中枢神经传入大脑中,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
畅快淋漓的欢艾后,天雪被累坏了,像一只乖顺的猫咪一样,窝在他怀中,懒懒的不想动。
慕东霆搂着她,像刚刚充过电一样,神采奕奕,俢长的指尖随意的玩弄着她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
“雪儿,把酒戒了吧,我们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慕东霆突然出声道。
天雪有片刻的晃神,然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道,“那慕总裁是不是也应该戒烟戒酒?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慕东霆温温的一笑,“我尽量,有时候为了应酬,在所难免。”
他话落之后,彼此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天雪一张小脸在他胸膛蹭了蹭,一双璀璨的明眸渐渐的暗淡了些许。她侧头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迟疑,“东霆,如果我一直都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慕东霆失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了句,“不会的。”
天雪藏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声音中都透出生硬与紧张,“我是说如果,如果这辈子我都生不出孩子呢?东霆,你会不会不要我?”
慕东霆看着她,难得认真了几分,“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别胡思乱想的,这种事要顺其自然,如果真的没有,那也是我们的命,既然是命,我会欣然接受。”
天雪没有再说话,而是把脸埋入他胸膛中,紧闭的长睫上隐隐有泪。
慕东霆搂着她,下巴轻抵在她头顶,漆黑的瞳眸中,同样翻滚着波涛汹涌的巨浪。今天在沈家,虽然有惊无险,但这样的事,谁也无法保证下次还会不会再发生。虽然,他表面上可以做到不动声色,但他同样也会怕。徐羽珊,林初夏,她们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好像随时都会在他和天雪指尖爆炸。
曾经,慕东霆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他开始越来越在乎天雪的感受,他开始害怕她看到他阴暗的一面,他居然,舍不得放开她。
“雪儿,答应我……”
“什么?”天雪扬着小脸,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
“那要看你表现了。”天雪嬉笑着,扬起下巴,主动吻住他刚毅的薄唇。
慕东霆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再次收紧,两个人又忘情的吻在了一处。
……
一日复一日,日子似乎过得十分平淡,天雪早已把沈家发生的小插曲完全的抛在了脑后。她接受的CASE一个又一个,公司永远有忙不完的声音,很多时候,天雪觉得自己像个陀螺一样。
而与此同时,慕东霆当然也没闲着,他操纵着几个投资公司,对沈氏集团进行暗中打压,想要撼动一颗根深蒂固的大树,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轻轻叩响,顾子扬夹着一叠文件走进来,脸上难掩笑意,“我们控制的几家公司连番出击,估计现在沈老头已经焦头烂额了,东霆,现在时机应该成熟了,我们是不是该对沈氏动手了?”
彼端,慕东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的吸烟,高大的挺拔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他迟缓的回头,深沉的目光随意散落,隐藏着太多的情绪,甚至连顾子扬都猜不透。
其实,此时的慕东霆,本身就是矛盾又复杂的。父亲的仇,他一定要报。可是,报仇的同时,他又不想伤害到天雪,所以,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但这注定是一盘死局,即便精明绝顶如慕东霆,依旧无法双全。
“再等等吧。”他低沉的说道。
而顾子扬显然没他那么好的耐性,咄咄逼人的问道,“等什么?”
慕东霆剑眉深蹙,短暂的沉默后,回答,“目前,我并没有把握一击即中,最好在观望一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我慕东霆不会做。”
顾子扬冷哼一声,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径直盯在慕东霆身上。“东霆,你迟迟不肯动手,是因为没有把握,还是因为顾及沈天雪?”
慕东霆目光些微的涣散,随手掐灭了指尖烟蒂,沉默不语。
“东霆,当初我们拿到沈立峰偷税漏税的证据,你不仅没交出去,反而疏通关系,把事情压了下来。你当时对我说:你要的不仅仅是让沈立峰坐牢。然后,你利用这个证据,得到了沈天雪。再后来,你手中握有沈氏40%的股权,你随手可以把沈氏占为己有,可你依旧按兵不动。现在,沈家已经被我们搅得不堪一击,随时可以土崩瓦解,可你还是犹豫不决。东霆,我不得不怀疑,你已经动摇了,因为沈天雪,你动摇了。”
慕东霆看着他,唇角弯起,凤眸漆黑的可怕。而语调却是极轻挑的,“子扬,你想的太多了。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仇恨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慕东霆的声音,几乎掷地有声。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是如何惨死在监狱中的。
他不得不承认,天雪对他来说的确是不同的。但自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从父亲死后,报仇几乎成了他人生唯一的目标。而天雪充其量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她给他的生活中带来了无数的惊喜与小小的感动,但这些丝毫不会左右大局。
“给我点儿时间吧。”如果要把沈氏连根拔起,需要更周详的计划。
坐在沙发上的顾子扬随意的耸肩,“随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什么时候被太监了?”慕东霆凤眸微敛,邪魅一笑。
“滚!”顾子扬瞪了他一眼,拎着一叠文件推门出去了。
慕东霆坐在老板椅中,单手托腮,凤眸深敛,陷入沉思之中。他就那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睫毛都不眨动一下,就如同一尊石塑雕像。
屋内的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好似这屋内的一切,都是静物而已。而这份沉寂,最终仍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
慕东霆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而后,很是恭敬的称呼着,“爸。”
自从沈曼清把10%的股份转到他名下,表面看来,他已经是沈氏集团的股东了,可以涉足沈氏的经营管理,而沈立峰对他也越来越信任,带他出席各种公开场合并参与沈氏大的投资案。
reads();。他们身为生意人,巴结政府官员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沈立峰一向喜欢拉着慕东霆四处炫耀,在韩栋梁的面前,同样把自家姑爷大为赞赏了一番。不过,在如今商场的年轻一辈中,慕东霆的确是个中翘楚。韩栋梁对他也是十分欣赏,不时的称赞道,“还是我们家雪儿有眼光。”
韩栋梁为官几十年,名声一直很好,堪称清正廉洁的典范,家庭情况也简单,一妻一子,儿子十二岁,刚刚上初中,妻子是全职太太,夫妻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这样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家庭,也给他的政治生涯加分不少。
韩栋梁的儿子似乎很喜欢慕东霆,姐夫姐夫的叫个不停,并偏要拉着他去参观自己的书房。
“姐夫,你看,这些都是我收集的变形金刚模型。每次看到新的,我都磨着爸爸给我买,他不买,我就哭,特别管用。”小家伙炫耀的展示着自己的藏品。
慕东霆温润的笑,“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男儿流血不流泪。”
小家伙又是嘻嘻一笑,耸肩,“我爸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为了让我不哭,他每次都满足我的条件。”
慕东霆淡然失笑,略有几分无奈。这孩子一看就是被宠坏的,他小的时候,父亲从未这样宠过他,父亲只会宠着姐姐,似乎姐姐要天上的月亮,父亲都会摘下来。父亲常说的就是,女孩要富养,而男孩要穷养。父亲从小就教育他,身为男人,就要顶天立地,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
小家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稀里哗啦的翻着杂志,然后指着杂志上的一只经典款变形金刚,垮着小脸说道,“我最喜欢的是这个,可是商场里面都没有卖的。”
慕东霆看了眼,那是限量版,国内目前并没有销售。“你喜欢这个?我下次来的时候买给你。”
“真的?”小家伙的眼睛都亮了。
“男人就是要言而有信。”慕东霆温笑着,手掌宠溺的拍了下他的头。而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秘书蒋钦打来的,新筹建的工厂那边出了些事,很棘手。
挂断电话后,慕东霆对小家伙说,“我要先走了,改天见。”
“姐夫,别忘了我的变形金刚。”小家伙不忘出声提醒。
出于礼貌,慕东霆提前离开,自然要和韩栋梁与沈立峰打过招呼。客厅里没有人,佣人说两人正在书房中。
慕东霆来到二楼的书房,房门半虚掩着,他伸出手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人的交谈声,声音很低,他只隐约的听到几个字:私人账户,转账,以及空头公司。
因为韩栋梁与沈立峰是官与商的关系,这些看似普通的词汇就成了异常敏.感的字眼,慕东霆剑眉微蹙,若有所思。
他轻咳了一声,故意发出一些声响。然后才礼貌性的敲门。
房内的两人立即停止了谈话,淡淡的“请进”从里面传来。
慕东霆推门而入,简单的交代了离开的理由。韩栋梁忙说着,“年轻人工作要紧。”
新工厂的筹建可谓一波三折,但慕东霆就是慕东霆,越是有挑战,他就会越觉得有成就感。
处理完工厂的事儿,慕东霆回到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顾子扬着手去调查韩栋梁这个人。
“新上任的韩副市长?听说这个人在政坛的口碑很好,无缘无故调查他做什么?”顾子扬不解的问道。
“我怀疑,沈立峰在帮他洗.钱。”慕东霆凤眸深沉。
“有根据吗?”顾子扬又问。
“没有,目前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上心点儿查,如果沈家的背后真的是韩国栋,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嗯。”顾子扬点头,转而又道,“只怕不太好查,韩副市长这个人,我接触过几次,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慕东霆一笑,唇边含着一丝淡淡的讥讽,“越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人,越是存在着阴暗的一面。”
“东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你自己呢。”顾子扬嘻哈一笑。
慕东霆深冷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冷冷的丢出一个字,“滚。”
顾子扬哼哼了声,也没打算继续逗留,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处却又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慕东霆说,“那个林若寒,你打算什么时候弄走,整天围在我身边,烦的要命,还总是添乱。”
“初夏说若寒对新工作不适应,她既然开口了,我不好薄她的面子,你再忍几天,等初夏的病情稳定了,我送她们姐妹去美国。”慕东霆不温不火的说道,随手端起桌上温热的咖啡,浅饮一口。
……
难得的周末,天雪却被刘芸硬拉出去逛街,两个人坐在百货商场的星巴克咖啡中,刘芸把手中的婚庆资料翻得哗啦啦作响。颜飞已经答应,会考虑结婚的事。那么,办婚礼,定礼服,定酒席,要忙的事一堆堆。
“天雪,你说我办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的啊?草坪婚礼怎么样,看着挺浪漫的。还是干脆到国外,在国外的教堂中,或者在海边沙滩举行婚礼?”刘芸一边低头翻看杂志,一边询问道。
天雪慵懒的靠在软椅上,青葱的指尖捏着银勺,轻轻的搅动着咖啡,“什么样的婚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结婚,你看看你美得,嘴都要合不上了。”
刘芸白她一眼,哼哼了声,“沈天雪,别羡慕嫉妒恨啊。”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和我老公好着呢。”天雪轻抿了口咖啡,唇角浅浅的扬着。
“行了,慕太太,别炫耀幸福了。快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法国知名设计师设计,米白色的拖尾婚纱,到时候找两个小花童在后面给我扯着婚纱,我缓缓的走过红毯,走向颜飞……”刘芸的脑海中正幻想着那一副幸福的画面,却被天雪出声打断。
“醒一醒吧,别幻想了,这款全世界限量只有三件,根本买不到。再说,婚纱是要穿在身上试的,看着好看,穿起来并不一定适合你。”
刘芸已经来了兴致,扯着天雪的手,偏要到楼上的婚纱店去试婚纱。
“拜托,试婚纱这种事应该是准新郎陪你,你还是去找颜飞吧,我要回家陪老公了。”天雪很是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