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客厅的水晶灯毫无预兆的点亮,夺目的光芒刺得天雪双眼生疼,她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下眼睛,然后便看到落地窗前矗立着的高大身影。他一手夹着烟蒂,另一只手随意的把遥控开关丢在茶几上。
“舍得回来了?”他淡淡的,邪魅的牵动唇角,两指间烟雾袅袅而起,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烟草香俨。
“嗯。”天雪淡应了一声,起身想要离开,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和他吵架。
然而,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慕东霆突然伸出手臂,勒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股猛力一扯,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下一瞬,他沉重的身躯倾覆下来,把她困在了沙发与坚实的胸膛之间。
一切发生的太快,天雪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压制在身下。
他并不开口,只是一双漆黑的凤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眸中涌动着波涛汹涌的暗流。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沉寂,沉的人喘不过气。
“放开我!”天雪不满的试图反抗,而下一瞬,他的唇狠狠的印了上来,风卷残云一般的撕yao着,好似发泄着倾天的怒气。
而天雪在他怀中奋力的反抗,指尖划过他颈间几肤,留下一道道血痕。他们如同两指受惊的兽,相互撕yao,相互伤害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彼此唇齿间蔓延,过度的疼痛让天雪眼角划过一颗泪珠,泪珠折射了水晶灯的光芒,划落的瞬间如同流星泯灭。
体力的流失让她渐渐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拥/吻侵/占。而一双漂亮的明眸中却满是讽刺。慕东霆他究竟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在这场爱情中,他来去自如,游刃有余,他甚至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思念前女友。而她又做错了什么呢,要承受他如此的施爆。
“痛……”天雪不自觉的嘤咛出声,身体痛,心更痛稔。
慕东霆心生不忍,蛮横的力道渐渐变得温柔,最终放过了她的唇。他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天雪与他对视。灯光下,男人邪魅的笑靥美到极致,只是透着几分薄凉。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天雪自然知道,此刻他在生气,只是,慕东霆,他凭什么呢?!
慕东霆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她薄唇上轻轻的磨蹭着,缠/绵而温柔,只是出口的声音很冷,“和颜飞在一起玩儿的开心吗?原来你对别的男人也可以投怀送抱。”
他的话让天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震响,脸色瞬间苍白的没了血色。呵,原来如此。他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她和颜飞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包括那个伤感的拥抱。
他这算什么?将她和颜飞‘捉歼’,愤怒之下才会对她施以暴行!
“怎么?慕总吃醋了?”天雪冷嘲的扬起唇角,眸中却晃动着盈盈泪光。
慕东霆渐渐的平复了情绪,只淡声警告道,“离颜飞远点儿,这种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别以为他是我姨妈的养子,我就不敢动他。”
天雪瞪着他,冷嘲的笑着,眸中却是说不尽的委屈。“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我和颜飞认识整整六年,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想有什么,也不必等到现在,慕东霆,我没你想的那么脏!”
她说完,奋力的推开他,刚要起身离开,却再次被他狠狠的按回沙发中。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的冷邪更甚。
其实,天雪刚刚只要服个软,便什么事都没有。可她偏偏像只小豹子一样,张牙舞爪,抓疼了他的心。
她知不知道,就因为她说身体不舒服,他签约之后不顾一切的赶了回来,什么会议,什么应酬统统都抛到脑后。可他回到家,等待着他的却是一室清冷和她与颜飞在家门口缠/绵的拥抱。
“雪儿,你究竟有多干净呢,那你告诉我,你的第一次给了谁?嗯?”他唇边含着一抹冷冽的邪魅,两指捏着天雪的下巴,力道之大,甚至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
此刻,慕东霆也是被气疯了,否则,他不会说这样的话来伤她。
天雪静静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璀璨的光亮在她眼中一点点的泯灭,黑暗。然后,大颗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不曾停歇。
她没有反抗,没有辩解,只是哭,一直的哭,那样的苍白而无助,悲伤到了极点。
她的第一次,那种疼痛与绝望,她真的不敢再去回想。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撕开她尚未愈合的伤口。
东霆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痛。
天雪蜷缩着身体,萎缩在沙发中,脸色惨白,嘤嘤的哭泣,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慕东霆顿时就慌了。
“雪儿,对不起。”他懊悔着,伸出手臂想要拥她入怀,想要去安抚她,而天雪却如同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的躲避。
“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在安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刺耳。慕东霆接通电话,那端传来顾子扬略微急切的声音,“目前还没找到天雪的下落,东霆,你也别太担心……”
“不用了。”未等顾子扬把话说完,慕东霆直接挂断电话,并恼火的将手机摔了出去,啪的一声震响,在暗夜之中,很有惊吓的效果。
他到家之后一直拨打天雪的手机,而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正常情况下,天雪的电话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这让慕东霆莫名的开始不安,他怕天雪真的出事,急忙让顾子扬去找人。
他独自等待在家中,因为天雪曾经被绑架过,这让慕东霆产生了许多不好的预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可天雪却开开心心的和颜飞在外玩儿了一整天。身为男人,慕东霆怎么可能不动怒。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怒火,再次转身看向天雪时,依旧是温柔的。“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我有多担心你。”
天雪愣愣的看着他,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手机坏了。”
慕东霆没再说什么,轻轻的叹息后,温声道,“以后别再任性了,去睡吧,你也累了。”
他说完,起身走进客房,这一.夜,两个人依旧分房而睡,争吵过,伤害了,可一切都没改变,似乎又回到了原地,他们依旧处于持续冷战状态。
一.夜孤枕难眠,第二天清晨,天雪醒来的时候,慕东霆已经离开了。
她洗漱之后走下楼,徐嫂已经做好了早餐等着她。
“太太,您醒啦,先生吩咐过,让您吃了早餐之后再去上班。”
“嗯。”天雪漫不经心的点头,然后走进厨房。
餐桌上,放着温热的牛奶和可口的糕点,牛奶杯旁,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白色的盒子,是最新款苹果手机的包装盒,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慕东霆买给她的。
天雪拉开椅子坐下,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几口牛奶,而对于放在手边的手机盒,碰都没碰。
呵,慕东霆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吗?她不是三岁的孩子,不吃这一套。
吃过早餐,天雪拎着包准备出门,刚在玄关处换好鞋子,门铃便响了起来,是快递员来送包裹。
天雪签收了邮包,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漂亮的三星手机,并且附赠了一张卡片,上面是颜飞熟悉的字迹:赔给你的手机,小气鬼,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合起卡片,天雪下意识的扬起唇角,把手机卡塞入新手机中,回了条微信给颜飞,内容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因为旷工一天,桌面上堆积了大量的文件与资料,整整一天,天雪都在忙碌中渡过。她依旧把资料分层两份,对于那些存在错误的资料和保镖,让秘书发回各个部门。
做完工作后,她刚刚喘了口气,办公室的门就被刘芸敲开了。她把一叠财务报表丢在天雪桌面上,理直气壮的问道,“沈特助,这份报表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被发回来?”
“很多数据都存在错误,你拿回去好好检查一遍。”天雪翻开报表,将其中几处错误指给刘芸看。
刘芸一看,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老板娘,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带眼睛出来了,这是七月份的报表,你居然对应六月份的数据。”
“是吗?”天雪认真的比对,果然是自己弄错了。“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她低头认真的翻看着,而此时,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市场部总监。
“沈特助,我们递交的新策划案已经审核了三遍,并不存在错误,我想知道这份策划发回来的理由?”
天雪接过市场部总监递过来的文件,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又是自己弄错了。她漂亮的眉心紧蹙在一起,两指不停的按着发疼的太阳穴。
“对不起,林总监,这份资料是我发错了。”一旁,刘芸出声圆场,总算是把市场部的人给打发了。
“天雪,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刘芸担忧的询问,天雪在恒宇集团任职两年,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我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天雪随口敷衍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便准备离开,她这样的状态,也根本无法工作。
而此时,办公室内想起了优美的钢琴曲,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一首《你是我的唯一》,音乐声响了许久,天雪才意识到,那是她的手机,因为换了手机,连手机铃声也是新的,她一时间还不习惯。
新手机没有通信录,来电显示只有一串号码,而这十一位数字却好似深深的刻在脑海中一样。
“慕总,有事吗?”她的声音平静淡漠,仅仅只限于上司与下属之间的礼貌与疏离。
而电话那一端有短暂的沉默,而后,传出慕东霆低哑深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责备之意,“怎么才接电话?”
天雪抿唇不语,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短暂的沉默后,只听慕东霆又道,“二十分钟内把海天集团的签约合同范本送到索菲亚会所。”
天雪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交通高峰期,可能会迟一些。”
“你尽量。”慕东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天雪让秘书翻出合同,然后细心的放入皮包中,开车向索菲亚会所而去。她和慕东霆虽然在冷战,但那是他们的私事。步入职场这么久,公私分明的道理,天雪非常清楚。
索菲亚会所是B市顶尖的私人会馆,采用会员制,能成为这里的会员,一定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人物。而慕东霆时常与人在这里谈生意。
沈天雪站在一间VIP包房门前,递了几张红色钞票给服务员小姐,并从她手中接过盛着酒的托盘。“你可以走了。”
她端着酒走进去,脚下踩着七寸高跟鞋,摇曳生姿。
包房内昏暗奢靡,男人们搂着身边的莺莺燕燕,有的在调笑喝酒,有的在接吻,淫/靡的吟偶声不停的震动着耳膜。
而天雪目不斜视,直接来到海天集团总裁罗志彬的身旁,她在杂志中看到过关于这个男人的介绍,四十出头的年纪,经商很有一套手段,只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好/色。不过,这对于男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食.色姓也。
自从天雪走进包房,罗志彬的两颗眼珠子几乎就要掉在天雪身上了。和会所中那些衣着暴露的陪酒小姐不同,天雪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裙,裸/露着漂亮的香肩与一双俢长笔直的美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妩媚优雅,这样的女人,便如同天山之巅盛开的雪莲花,越是圣洁高贵,越是钩人心魄。
天雪启开了一瓶红酒,缓缓注入高脚杯中,而后端起酒杯,敬向面前的男人,“罗总您好,我是恒宇投资的特助,我姓沈,您的CASE慕总已经交给我负责,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请罗总多多关照。”
天雪说完,举杯先干为敬。
“沈小姐,幸会幸会。”罗志彬笑的何不拢嘴,推开身旁的女人,立即给天雪腾出了位置。
天雪在罗志彬身边坐了下来,此时,才抬起翦水的眼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慕东霆。
只见他慵散的靠坐在真皮沙发中,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搭在一旁,胸口的衬衫微敞开三颗纽扣,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小麦色的几肤随着呼吸而轻微的起伏,鬼魅之中透着一种致命的性/感。
与其他男人不同,他的身边没有莺莺燕燕,他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中,优雅的独自饮酒。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又快速的分开。他漆黑深邃的凤眸中,天雪看不到一丝的波澜起伏。他就是这样一种男人,外表看来懒散而邪魅,但你永远别想看透他的内心。
包房内,几个男人和身边的女人玩儿的都很H,觥筹交错,几杯黄汤下肚后,罗志彬大胆的伸出手臂,揽住了天雪的香肩。
天雪并没有挣脱,只是眉宇间透出几分厌/恶之色。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对面的慕东霆身上。却只见他安稳的坐在原位,浅品着杯中美酒。眉宇间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同等着看戏一般。
天雪清亮的明眸一闪而过嘲弄之色,下一刻,她从包中取出了那份与海天集团的合同范本,直接摔在了酒桌上。
罗志彬一看到合同,明显有些变了脸色。“沈小姐现在拿这个东西出来,不是扫兴吗。”
天雪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只要是男人,都抵挡不住诱/惑。“罗总说错了,我拿合同出来可不是为了扫兴,而是为了玩儿的更开。”
“那沈小姐想怎么玩儿?”罗志彬跃跃欲试的问道。
天雪的目光在包房内淡扫了一眼,随手一指道,“就像他们那么玩儿,怎么样?”
她指尖所指之处,陪酒小姐正口对口的喂男人喝酒。而这种游戏,罗志彬自然求之不得。
但天雪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从来不轻易和别人玩儿,罗总想一亲芳泽,总要先赢过我再说。”
她说话间,已经从桌面上抓起一叠纸牌,动作娴熟的洗牌,分牌。然后示意罗志彬先选牌。“游戏规则很简单,罗总若是赢了,我口对口喂罗总喝三杯酒,若是罗总怜香惜玉,不慎让我赢了,那罗总就当场将这份合同签了,我月底可是有红包拿的。”
罗志彬在商场上混了十几年,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看着天雪,却迟迟不肯选牌。
“怎么,大名鼎鼎的海天集团总裁,却不敢和我一个小女子一决高下?”天雪玩味的说道。
“你这是激将法吗?”罗志彬笑着问道。
“即便是激将法,也是愿者上钩。”天雪一副撒娇的模样,吴侬软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即便明知是陷阱,男人也会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两个人分别选了牌,开始出牌。天雪的赌术是沈立峰亲传,无论麻将还是纸牌,都玩儿的风生水起,在B市,能赢得了她的没几个人。而罗立峰的牌技一般,等天雪将牌出完的时候,他手中还握着一大把牌,输的何止是一点半点。
罗志彬骑虎难下,只能在合约的尾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两家公司的合作意向早已达成,只是对一些细写还没有敲定,而现在,罗志彬妥协的在合同上签了字,一切便尘埃落定。
天雪将合同收入手提包中,再次抬眸,目光挑衅的看向对面的慕东霆。而此时,他已不似刚刚的平静,深邃的墨眸中浮起一层寒光,似在警告。
天雪完全的不以为意,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敬向罗志彬。“谢谢罗总支持我工作,这一杯我敬您。”
天雪刚举起酒杯,而此时,罗志彬的手掌已经不着痕迹的抓住了她握着酒杯的柔软小手,直接送到唇边,一副轻/浮调/戏的姿态,让天雪险些作呕。呵,这年头世态薄凉,想多挣几个钱就要糟/蹋自己,还真是不容易。
罗志彬喝光了高脚杯中的酒,天雪的手才得以挣脱,她刚松了口气,而下一刻,罗志彬的手臂又攀上了她肩头。
“沈小姐,我对你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如一会儿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聊?”罗志彬看着她的目光赤果果的写着预望,天雪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