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都下了马车后,在家庙的管事仆人来请安后,谢芸娘就立即快步迎了上来。
“不孝孙女儿拜见祖母、伯父、伯母。”说着,谢芸娘就直接在那长了青苔的坑坑洼洼的石阶上跪了下来,对着蒋老太君和谢耀祖、大夫人杨氏叩头,她的额头碰到石阶发出了闷重的声响。
随后,谢芸娘又对着二老爷谢耀家和二夫人庄氏叩头,满眼是泪水,“不孝女拜见父亲母亲!”话毕,又是重重地一叩头。
额头上已经是青了一片,蒋老太君的气啊跟着又消了三分,连忙就叫王嬷嬷去扶起谢芸娘,但谢芸娘却摇着头说:“不,孙女儿做了错事儿,理应如此的!”说着,她看向了安娘,“拜见乡君。”
说罢,又是要叩首了。
王嬷嬷一眼就看出了谢芸娘的小伎俩的,连忙和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两人一同将谢芸娘给扶了起来。
谢芸娘这么做,无非就是打算在这儿让安娘下不来台。若是安娘不肯原谅她,那么就是安娘有错了。
若是让谢芸娘这般在家庙门口的石阶上叩首,还这般跪着与安娘说话的话,于礼,乃是不友爱姐妹了。而在家庙这边守着的仆人们和宗族的宗亲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或许也会对安娘有些想法,觉得安娘有些过分了,同是姐妹,竟让自己的堂姐这般跪着,看来是个心肠不好的姑娘吧。
安娘抿了抿唇,稍稍地往后退了退,躲到了谢曼娘的身后,并没有给谢芸娘继续发挥的机会。
被王嬷嬷和那个婆子用力地搀了起来,谢芸娘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似乎都被她们二人给拧青了一大块,吃了疼,她暗自咬着唇,眼泪更是婆娑地在眼眶里打转。
没能算计到安娘,真是可惜!
不过,没关系,不着急,还有机会。
然,谢芸娘的眼神逃不过蒋老太君的法眼,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原先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工于心计。
“老嫂子,这小十二是做错了什么?怎的还要这般?”说话的是老侯爷的四堂弟媳妇,谢赵氏。
在族里,谢芸娘排行第十二,安娘排行第十七。
谢赵氏说着就往安娘那儿看了几眼,“小十二跟小十七以往不是挺好的嘛?”
谢芸娘连忙做出一副是自己不好的样子,“四叔祖母,都是芸娘的不是,您可千万别怪罪七妹妹!”
安娘心里清楚,谢芸娘这么做是为何,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谢芸娘的这个小伎俩真是叫人厌恶得很。
蒋老太君眼神暗了暗,“好了,一来就跪着做什么?怎也不心疼心疼自个儿的膝盖?”
谢芸娘听了这话,很是动容地落了泪,若不是王嬷嬷和婆子拦着,她又要跪下谢恩了。
蒋老太君摆了摆手,而后转身对着安娘招了招手,让安娘到她身边来。
看出了蒋老太君的脸色,谢赵氏立即就笑了,说:“可不,姐妹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小十二你也太计较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