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很是担忧地想要问问春雨,陈清是不是每次都会受伤,是不是每次都比这轻描淡写的还要严重许多?
可到底怀着矜持,安娘便没有问出口。
春雨在一旁可是急切地盼望着她能问上那么几句呢,比如伤得严不严重,伤在哪儿了,比如大夫看过了之后怎么说啊之类的,见安娘不打算再问下去了,春雨心里隐隐有些小失落。
不过,主子的事儿,她一个下人也不好僭越,于是,春雨又给安娘添了茶,悄声出去了。
安娘转头望着窗外,她怎么会看不出春雨的神色呢?她自然是想要问的,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有好多好多,但是,如今他们二人一来还未成婚,二来即便晋高帝有这个意思,却不曾下旨,算不得是未婚夫妻,这样直接地问了也不太好。
安娘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已经知道他启程回京了,但是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其实,陈清直白地说自己想要早些回来见她,她也是这么想的,也是想要早一些见到他,这样的想法在心头不停地鼓噪着。
意识到自己的这一份心情,安娘搅了搅手中的帕子,两朵红云飞上了面颊。
那边厢,歇了午响,大夫人杨氏起身,坐在榻上,喝了一口茶,身边的田嬷嬷走上前来禀报道:“夫人,府里来信,说是钱姨娘从假山上跌了下来。”
听到这话,大夫人杨氏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连忙转头看向了田嬷嬷,“可是真的?”眼底隐约带着几分期待。
“千真万确。”田嬷嬷继续说道,“等到大夫来了的时候,大的和小的都没能保住。”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面上带着几分讥讽的笑。
大夫人杨氏的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随即就压了下去,对田嬷嬷说道:“命人传话回去,叫人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回头又该说是谁伸手做了什么不应当的事儿。顺便叫几个姨娘通房们好好地伺候着,老爷没了一个姨娘和子嗣,心里自然是难过的。”
田嬷嬷也跟着微微一笑,道:“是,夫人说的是。”
大夫人杨氏想了想,说:“我瞅着那个春红长得不错。”
这春红说的是贺姨娘那儿的一个洒扫丫鬟,确实有那么几分颜色,说话也讨喜。
田嬷嬷有一回撞见春红在谢耀祖跟前面色羞红的样子,而谢耀祖似乎对她也是有那么点意思的,田嬷嬷回头就跟大夫人杨氏禀报了,当时大夫人杨氏也不太在意,一个婢子罢了,该着急的是贺姨娘才是。
现在正好有这么个好机会,大夫人杨氏觉得不如就用春红来给贺姨娘添一添堵吧。
“给她送点首饰布料过去,别让她白瞎了这副好颜色。”真不知道贺姨娘看到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成了老爷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大夫人杨氏想让贺姨娘感受感受这种心情,这种她曾经也尝过的心情。
这种让她好几个夜晚都哭湿了枕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