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蕙茹不太懂诗词,只觉得安娘的字写得好,她似乎感觉到了安娘笔下的一份我自狂歌笑天地的桀骜。
此时安娘写的并不是她一贯写的簪花小楷,而是略有几分狂放的草书,因为她觉着,若是在这幅画上还用簪花小楷,难免有些小气,应该要配上狂草才能与这幅画的意境相得益彰。
细细地看着她作的词,林馨莲对着安娘神秘地一笑,道:“我看啊,这幅画非你莫属了,七妹妹!”
安娘有些疑惑,林馨莲却拿起了安娘方才写好的诗,便说是要拿去给定国王妃他们看,林馨莲一贯是说风就是雨的,这不,才说完这话,就已经拿着诗,笑嘻嘻地走出了亭子。
安娘只好与柳蕙茹二人跟了过去。
林馨莲到了定国王妃跟前,就将安娘的题诗往定国王妃跟前一放,就开始手舞足蹈地说起了方才在落梅簪月亭子中发生的事情。定国王妃听到了之后,忍不住就是抚掌大笑起来,正好安娘她们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定国王妃见安娘来了,就对她招招手,“来,安娘,你来!”
安娘便走到了定国王妃的身边,定国王妃拉着安娘的手,问她:“方才你可看到院子里的那面湖?”
安娘点了点头,院子中有一面湖水,在湖中有一座假山,假山的形状犹如一个要飞天而去的九天玄女一般,造型很是飘逸别致。
“清哥儿小的时候,有时候,我会带他来这儿,你看到的那湖中的假山是他叫人雕刻的。”定国王妃笑着说道,“还有我们王府里啊也有许多他叫人重新改造的景致,什么时候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曾想陈清竟会有这方面的闲情雅致,叫人意外。
当然,更令人意外的还在后头呢。
“还有那落梅簪月亭也是清哥儿特地让人建在那儿的。”
那个亭子也是陈清叫人建的?
所以那个月牙形的口子应当也是陈清的设计了吧?
这样一想,安娘忽然想起了之前林馨莲所说的那一句,那幅画往后的主人非她莫属了,莫非是……
安娘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林馨莲,只见林馨莲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而那幅画是清哥儿在四年前画的,他之前说了,若是谁能题出一首让他觉得满意的诗,就将那幅画送给对方。”说罢,定国王妃就让人将那幅画收好,待会儿让安娘带回去,“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啊。”
安娘不由得羞红了脸,她如何也没想到那竟会是陈清的画作,一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外,似乎透过那一幅画,她与陈清在对话,与四年前的陈清在对话。
这个时候,安娘慢慢地明白过来,难怪她会从那一幅画上感觉到一份辽阔的漫天黄沙的悲凉,还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会从画卷中飞出来的桀骜不羁的气概。这分明就是在西北经历过,才能够描画出的意境。
她不禁在想,西北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让陈清觉得孤独与悲凉的西北,会是怎样的一番天地。